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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有条羊街(137)
作者:张铁锅 阅读记录
老头如此煞费苦心地想点石成金,这份器重,她发自肺腑地感恩。
她隔着车窗,望着月台上老头远去的背影,鼻子酸酸的,为先勇的到来愁闷着的心却慢慢拨云见雾,升腾起一轮清朗的明月。
第64章 少年夫妻老来伴
事业上,还需要长时间的考量,她可不会一夜之间就进化得雄心勃勃。但是感情上——她已经有了明晰的决断。
很快,她也到站了,出了地铁,天已经黑透了,羊粪池的路灯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得黄亮。那黄亮的光线下,洋洋洒洒地飘起了轻盈透亮的雪花——今冬的第一场雪来了。
她步履轻松地踏着薄雪回到家,给先勇回了简讯:“需要我租车,去瀑布那里接你吗?”瀑布离多伦多差不多两小时车程。
片刻,先勇回:“不用,我坐赌场的巴士就好,我在那个旅行社有熟人。”往来多伦多和赌场的摆渡巴士通常都隶属于某某旅行社,没有熟人交点钱一样可以乘坐,倒是方便得很。何况他确实认识人。
兰珍便作罢。
她不知道,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她的回复后,先勇吁了一口气,觉得这场危机终于算是过去了。
他是有意把这次的事故处理成一次情侣间的普通冷战,既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是把这不快的一页不动声色地翻过去,可很快又略略有点失望——内心深处,他真希望她能像别的女子那样,在这种时候耍点小脾气,谁叫他冷了她两个月?她不该就这么饶过他,怎么都该无伤大雅地折腾他一下。
这样“你来我往”,即便隔山望水的局面仍在,感情生活也能更色香味俱全一点。可那就不是兰珍了,她在这方面很钝,但叫他魂牵梦萦的不恰恰就是她的这份钝?就像一首风靡网路的诗里写的:“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她就是那个不悲不喜。
这两个多月,可把他熬坏了。
他是一时赌气,把她从社交软件里拖入了黑名单,其实没过几天就后悔了,但又实在落不下面子来把她再从黑名单里释放出来。她给他发邮件,问他要不要订机票的时候,他的气又上来了,假使她真在乎他,根本问都不该问,就该不顾一切地买票飞回来。她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吗?
可是她却没有,也就是每隔一段日子,给他发一封短邮件,问候近况。虽然是示弱,但却一句软话没有。他当然不肯回,闹了这么一场,几封邮件就放过她?而且一旦他回复了,她临阵脱逃、没有返台的事不就不了了之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总听不到他这头的一声响,她近来邮件少多了,这次已经快四五个星期没她的消息了,是心灰意冷了?准备放弃了?他忐忑起来。
心里每天就这么上上下下、恍恍惚惚的,原是跟她过不去,到了(liao)竟成了跟自己过不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发疯,他索性把工作日程排得满满的,尽量不给自己独处的空间。
这个月初,他接待了一对大陆来台岛旅游的老夫妻,一对退休的普通工薪阶层。他们在深圳做电子商务发家的女儿出钱,让父母来台岛豪华游。客人不是什么财大气粗、颐指气使的货色,不用那么一路陪着笑脸。以他现在的心境,还要每天强作欢颜,早晚会精神分裂。所以他是带着一种十分轻松的心情,去给这对从西安飞来的老夫妇接机的。
在桃园机场和他们一碰上头,他就愣住了——夫妻俩一口标准的河北话。
那憨厚的北方大嫂见状,立刻带歉告诉他:“小伙子,我俩普通话说得不好,你听不懂告诉我们,我们说慢点。”
让她震惊的是,头上银发闪闪的“小伙子”竟然笑逐颜开,也换了河北话告诉她:“没事儿,我祖籍也是河北的。河间,在沧州下面。”
夫妻俩互视一眼,惊喜地一连声道:“啊呀,我们就是沧州的,老乡。” “没想到在这儿还听到乡音。”
“老乡老乡,绝对的。不过我河北话说得不地道,也是小时候在家里说说,现在好多词都忘了。”先勇笑道,“咦,那你们怎么会从西安出发?”
“说来话长了,我是在西安工作了许多年,户籍什么的都在那里,退休后就顺理成章地就呆在西安了。”老头笑。
老乡们一路相谈甚欢。叙起年龄,夫妻俩都比先勇大二十多岁,但是出于礼貌,先勇还是称呼他们为“徐大哥”“徐大姐”。
在“金峰卤肉饭”解决午餐的时候,徐大哥问:“小常,河间出了一个国民党将军,叫常敬之,跟你是本家?”在机场乍一见面,得知这个常姓导游小伙子是河间人时,他心里就存了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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