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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有条羊街(177)
作者:张铁锅 阅读记录
他可能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妥,要命地补救了一句:“就是你现在的职位,不能给别人洗牙对吗?”
她真怀念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那份风轻云淡的怦然心动。
她怀念头一回见到他的那天,毫无心理负担地用一口六安英语,从容地跟他核对过往的健康纪录;怀念他的鼻子“吧嗒吧嗒”狼狈地流血时,她果断地给他递抽纸,又急中生智地拿止血棉卷,帮着塞进他的鼻子止血,还被赵医生夸来着。那份伶俐劲儿哪儿去了?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一对着他,就钝了。像古偶剧里那些人讲的一样,“关心则乱”,她现在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冯爱跟她分享了一本书,叫《秘密》,神神忽忽的一本书,讲宇宙中有种叫“吸引力法则”的力量,能帮想法积极的人吸引到正能量;反之亦然。说来简单,做来何其难。总之,不知是不是近来心态消极,吸引了宇宙中的负能量,这天上班的时候,她就和爱马那个碧池大大地碰擦了一下。
忙完上午最后一个病人,正好到了她午休的点。
自打前台来了“九七”小妹后,她和爱马、小妹轮替着午休。这样,三人中,总有两个人能前台后台地罩着。这会儿,九七小妹刚休完回来,于是,小蝶就让她帮着收拾诊室,简单交待了几句后,便去厨房热饭了。
今天她带的是昨晚外卖多要的一盒卤肉饭,里面还有半颗卤蛋,她设了一分半钟,打算三十秒的时候停一下,把蛋夹出来,再接着热饭。
饭盒在微波炉里“嗡”地打转时,她靠在一旁玩起了手机,本能地去看路亚有没有给她发什么短信。
没有。
明知他可能在忙,她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小小的失落。
手一贱,又进入“脸书”,总算有了点收获——他更新了一条状态。确切地说,是他的一个女性朋友写了两句英文,“爱特”了他的名字,所以在他的状态里显示了出来:
- Why do Java Developers wear glasses?(为什么 Java‘程序猿’要戴眼镜?)
- Because they cannot C#.(因为他们不能 C#。)
小蝶把这两句话翻过来倒过去地研读,也没明白笑点在哪里。可路亚点赞不说,还很夸张地回复了一串爆笑的表情符号。
她点开女孩的个人页面,也是某大厂的程序猿,看着像拉丁裔,长得不丑。
她心里立刻升腾起一阵难以描述的不安和心酸。为什么能和他旗鼓相当,频率共振的那个人不是她?
心里正五味杂陈着,微波炉里忽然“嘭”的一声——
她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卤蛋热过头,炸了。她赶紧揣起手机,打开微波炉的门,头更大了——卤蛋的尸体天上地下、七零八碎地溅得到处都是。
她五心烦躁地撕下一张厨房纸,刚要擦,在前台替班的爱马忽然闯了进来:“爱娃,你上午那个病人回来了,说她一条手链丢在诊室了,你去帮着找找。”
小蝶悄悄翻了个白眼,只得匆匆擦拭了一下微波炉,把饭盒匆匆盖好,搁厨房台子上,直奔前台,面见失主。
是午休前来补牙的一位病人,一个操东欧口音的老太。小蝶上前询问原委,她说遗失了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手链,是她在澳洲工作的女儿送的生日礼物。小蝶放下心来,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顶多让赵医生赔偿,对身家丰厚的老赵来说,九牛一毛。
“非常遗憾!”她表达了一下同理心,又说,“我去诊室帮你找找,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她引着老太步入诊室,前台不那么忙,爱马也八卦地跟了过来,要是有人进来,门口会响铃。
九七小妹边收拾边玩手机,听见有人进来,一慌张,手机“啪”地掉到了地上。她忙拾起来,胡乱揣进兜里,有些尴尬地转过身。
小蝶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上班开小差,她以前也干过。
后跟过来的爱马和老太却狐疑地瞅了她一眼。
小蝶问小妹有没有看到这么一条链子,小妹直摇头。于是,两人便在老太太刚做过的牙科椅周围重点搜索。
老太太也戴上小坤包里的老花镜,母鸡觅食一样四处搜寻。
无果。
小蝶无奈地冲老太摊摊巴掌。
“要不翻翻垃圾桶,看看里面有没有。”爱马从门口探进身子热心提议。
小蝶恨不得一脚踹死她。但也只能忍住,耐着性子,戴着手套,忍着恶心,和小妹在垃圾桶里一阵扒拉,里面除了一堆牙科垃圾,什么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你丢在了别的地方?比如你刚刚出去的时候?”小蝶好心提点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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