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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月(106)

作者:叹西茶 阅读记录


“闻月,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纪则临语气欣慰,细听之下似乎还有些感慨。

闻月回过头,问:“你开心吗?”

“你应该问我有多开心。”

“你有多开心?”

纪则临亲了亲闻月的发顶:“说出来你又会觉得我巧言令色,但是闻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闻月看着纪则临眼底透着的笑意,庆幸自己追了过来。原来付出行动去让一个人高兴,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愉悦。

“你来市里,你妈妈知道吗?”纪则临问。

闻月颔首:“她让我遵从自己的意愿,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妈妈是个很令人敬重的人,这次时机不是很好,下次我再正式上门拜访她。”

闻月点了点头,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刚才一番折腾,她现在浑身酸软,手脚都没什么力气。

纪则临见她犯困,不再说话,拉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大概真的是累了,不一会儿,闻月的呼吸就平缓了。

纪则临低着头,注视着闻月的睡颜,亢奋过后,他的心情莫名地沉寂了下来。这种感觉最近常常出现,每当闻月向他靠近,他在欣喜的同时又会感到沉重。

他们的关系是他费尽心机一手促成的,一开始他就是在赌,现在到了这一步,他好像是赢了,却没有赢家的畅快。胜利的背后隐藏着忧患,就像一颗地雷,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引爆。

如履薄冰,如果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那么他甘愿接受。

闻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窗外雨停了,天色如晦,室内没有灯,更是昏暗。

她认床,但这一觉却睡得格外踏实,可能是因为床上有熟悉的气味,所以并没有睡在陌生地方的不适感。

闻月侧过身,抬头看向纪则临。他阖着眼,还没醒。她忍不住伸出手,拿手指轻轻地触碰他的脸,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

她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翻译,人们通过语言的交互来领略彼此的意图和真实的想法,以此交心。每个人掌握的语种不同,翻译能力存在差异,就会有合得来的和合不来的。翻译度越低的两个人越投契,反之则鸡同鸭讲。

如果说友情、亲情是小说散文,那么爱情就是诗歌。对译者来说,诗歌翻译是最难的,诗的语言是探索性的,无论译者的能力多么高超,在译诗时都无法将诗意原原本本地用另一国度的语言呈现。

诗歌就是在翻译中流失的东西,爱情也是。(注)

所以闻月对爱情的态度向来是悲观的,即使她的父母是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但她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直到遇见纪则临,她忽然有种译稿时灵光一现,找到最合适的词语时的惊喜和兴奋感。

一开始,闻月答应和纪则临试试,其实并不对这段感情抱有信心。她原以为他们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后来发现,和他在一起,她并不需要翻译自己的语言。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懂。

纪则临曾说他比她以为的还要了解她,这不是大言不惭,他是真的能读懂她这首诗。

比起纪则临对她的了解,闻月对他的认识却不够,之前她一直是被推着走的那个人,现在,她也想要去解析他这首诗,主动地去了解他的世界。

她想和他走下去。

第44章 Chapter 45

闻月靠在纪则临怀里, 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时间更晚了。她伸手往身边摸了摸,没摸到人, 愣了下, 拥着被子坐起身。

她打开灯, 适应了会儿光线,低头看了看自己, 是穿了衣服的。

纪则临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端着一杯温水从外面走进来, 见闻月醒了, 便把水杯递过去,哄道:“补充点儿水分。”

闻月喉头干渴,凑近杯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

“现在几点了?”闻月问。

“快八点了。”纪则临抬手碰了碰闻月脸上的睡痕, 问:“你要不要和你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 闻月现在回落云镇也迟了, 而且她乏得很,今天根本没办法出门。

纪则临帮闻月找来了手机, 递过去的时候顺道问了句:“需要我帮你附加说明吗?毕竟是因为我, 你才回不去的。”

闻月脸上一红:“不用, 我自己和我妈妈说就好了。”

纪则临低笑, 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 说道:“打完电话就出来吃饭。”

闻月点头。她给母亲打了电话,解释说下了雨, 自己今天要在市里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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