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老师！”咚咚激动地小跑，径直要扑她怀里。

裴岑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下，抬手看了眼腕表，两点半。

钟善站在门口，视线与他交汇一瞬。

她穿着淡黄色连衣裙，扎了高高的马尾，连衣裙长度刚好到膝盖，露出截笔直纤细的小腿。

扫过她白里透粉的脸颊，额前正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不轻不重地喊了声陈咚咚，咚咚松开抱着她的胳膊。

“先休息会儿？”他提议，“今天任务少，不着急。”

钟善不假思索地拒绝：“不用休息。”

毕竟课程是按照时间收费的。

咚咚带着她进书房，裴岑给他们拿了份水果切盘。

“你们学习，我出去一趟。”他交代。

陈咚咚在挑拣作业书，没有回应。

她在脑子里又过了遍今天授课安排，集中注意力，也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

等回过神展开书，却发现站在门口的男人，铁青着脸。

她忙问：“抱歉，你刚说什么？”

“我出去一趟。”他声线偏冷。

不仅钟善愣住片刻，连咚咚也不解，他奶声奶气地问：“小舅，难道你还需要我跟善善老师开车送你吗？”

钟善没忍住，笑出声来。

立刻收到警告的眼神。

她收敛了点儿，坐直，招手让咚咚准备上课。

不太理解裴岑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家，他出门与否，有必要通知她们一声吗。

但她还是应了声：“好的。我们会认真上课的。”

“……”

有人搭理，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在书房门口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即刻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有点儿大。

钟善和陈咚咚互相望了一眼，满脸不解。

-

有了昨天初步磨合，今天授课进行得很顺利，咚咚作业写得快，正确率又高。两人提前进入课间休息。

陈咚咚不是内向的孩子，钟善回了条信息的功夫，收到了一连串提问。

“善善老师，你谈恋爱了吗？”

钟善囧：“没有。”

“善善老师，你家是哪里的呀？”

“我是云宁的。”她回。

咚咚：“哇，想去善善老师家乡，你们那有好吃的吗？”

小孩子一箩筐的问题。

她一一回复。

等咚咚问累了，开始看接下来的作业。

钟善望着他婴儿肥的侧脸，忽然想起周蔚昨天的话。

她给咚咚当家教，真的是巧合吗。

一整节课，她都在想这个问题。

“写好了。”咚咚放下笔，回头瞬间，瞅见钟善的眼神，瞪大了眼睛。

批改完作业。

眼看着时间要结束，钟善还是问：“咚咚，你上一个家教老师，教得怎么样？”

再确认一下。

如果中介没有说谎，那咚咚肯定对前面老师有印象。

咚咚托腮，犹豫几秒钟，“她教得也挺好的。只是有小宝宝了。”

信息对得上。

她终于能松口气。

课程结束前，裴岑回家，两分钟后，又出现在书房，随手搁在桌子上一个水杯。

双层的玻璃水杯，夹层里面有粉色的雪花，无论是颜色还是设计，都富含少女心。

钟善下意识地接过，问了句：“给我的吗？”

他“嗯”了声。

“谢谢。”

触碰到杯子，明明杯壁触感偏凉，她的脸颊却开始发烫。

因为心虚，不敢对上裴岑的目光，羞愧地别开视线。

原来他出门是去买水杯。

如此尊重老师，大方礼貌，相比之下，她刚刚居然还在怀疑他的动机。

简直是高下立判。

裴岑见她反应奇怪，扭头瞅了眼室内温度，略停顿了会儿，问：“热？”

“不……”她刚要否认，意识到脸颊或许红得不行，磕磕绊绊地回，“是是有点热。”

裴岑调了温度，指给她看，“调温按这个就行。”

她头几乎要埋到桌子上，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直到课程结束，才稍微缓过来。

裴岑在客厅等她，商讨工资事宜。

他带着商量口吻，说了个数字。

比她预想中，要高出一半。

即便明南市经济发达，对于一年级学生来说，课时费还是过高。

很难不让人怀疑。

是不是因为老师是她，了解她的经济状况，才开出这么高的工资。

“别多想。”裴岑给她倒了杯温水，“因为你是熟人，本来工资更高，就没涨。”

“？”钟善疑惑，“你们之前，都是这个价格吗？”

他点头，“算是一种激励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