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言！我问你黄屿柠怎么了！”俞安雨还在那头发飙，高翔也坐不住了：“黄屿柠！你没死就说句话啊！你他妈不要吓我！”

“哥……你别吼，我耳朵都要聋了……”黄屿柠说着吸了吸鼻子，“你不要凶嘛……”

听到黄屿柠的回应，俞安雨急忙追问：“屿柠，你伤哪儿了！你中枪了？子弹打中哪儿了？”

“左手手臂受伤，有大量出血，但应该没有伤到动脉，暂时还不清楚子弹是否在体内，我马上给他做止血处理……”顾亦然顿了一下，自责道，“对不起，没保护好他……”

“顾哥……”黄屿柠急忙找补，“不关你的事……”

顾亦然抬手擦了擦黄屿柠的眼泪，声音意外的温柔：“好了，别哭了。”

“好了，你先冷静一点，屿柠不会有事的……”通讯器那头的陆离安抚完俞安雨，深吸了一口气，嘱托顾亦然，“顾哥，后续计划可能需要变动，我们马上联系你们那边的医院，你们注意安全——屿柠，勇敢点。”

“唔……”黄屿柠刚答应完陆离，嘴一瘪，眼泪又涌出来了，偏着头在牟言怀里蹭了几下，意识到他是想要把通讯器从耳朵上蹭下来，顾亦然便伸手替他摘下了通讯器，黄屿柠这才敢在牟言怀里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牟言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低下头吻黄屿柠的额头，絮絮叨叨地安慰他：“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言哥，你别哭呀……”听到怀里的黄屿柠这么说，牟言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在往外涌。

黄屿柠抬起右手想给牟言擦眼泪，可意识到自己手上有血，又收回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抬起手来，用稍微干净一点的手背蹭了蹭牟言脸上的眼泪，扯了扯嘴角，反倒是逞强着在安抚牟言：“我、也没，那么、疼……不哭了……”

牟言一把握住黄屿柠擦眼泪的手，偏过头亲吻他的手背，又用脸颊蹭了蹭，抽噎着开口：“谢谢你……冒着危险，来救我……又陪我，去救贺云祁……让你受了伤，对不起……”

“不用谢、没关系……”黄屿柠用手指蹭了蹭牟言的脸，“对不起，我有点等不及了，所以就给你发消息了……言哥，你思考好了吗，对我，是什么……”

不待黄屿柠说出后面的话，牟言已经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黄屿柠一怔——这个吻有点咸，还有血腥味，但言哥的嘴唇真软。

黄屿柠被牟言吻得晕头转向，试探着微张开嘴唇，两人的舌尖刚触碰到，牟言就像触电般清醒过来，急忙退开，脸瞬间就红了，黄屿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也不敢动了，可看到牟言退开又有点委屈，嘴一瘪又要掉眼泪了，牟言哭笑不得，只得又吻下去，贴着黄屿柠的嘴唇，小声警告他：“不准伸舌头。”

“唔……”黄屿柠乖乖答应，含着牟言的下唇轻轻啜了一下。

“哎我真无语了，可不可以把麦关了亲啊。”通讯器里传来高翔的声音，牟言后背一僵，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小声警告黄屿柠的话所有人都能听见，刚想要退开，想到他的小狗刚才那委屈的模样，便破罐破摔，由着黄屿柠含着自己的嘴唇，抬手摘掉了通讯器。

黄屿柠醒过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发了好几秒的呆，才偏过头环顾四周，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并不像病房，但床边吊瓶里的液体正在滴入自己的血管，他猛地坐起来，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他记得他们去巨龙园区救牟言了，记得自己中枪了，在车上觉得眼皮很重就睡着了，也记得手术室刺眼的白光。

“言哥！”

“屿柠，醒了？”听到黄屿柠在叫自己，牟言快步走出洗手间。

看到牟言，黄屿柠刚还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刚要下床，牟言就叫住他：“别下床，还在输液呢。”

“这是哪里？”

“泰国，这是你哥安排的别墅，这里很安全，别害怕。”牟言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摸黄屿柠的额头，收回手之前，又顺势用手背贴了贴黄屿柠的脸颊，确认他没有发烧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给你哥打个视频电话，他让我你醒了第一时间和他视频。”

没有听到黄屿柠的答应，牟言回过头，迎上黄屿柠的视线，发现黄屿柠的脸已经红透了，他连忙伸手去摸，问黄屿柠：“怎么了？不舒服？”

黄屿柠迟疑着摇了摇头，一脸害羞：“言哥，我好像做了个梦……”

“什么梦？”牟言歪头。

“梦到你……亲我了……”黄屿柠说着，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