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屿柠刚关上出租车的门，就收到牟言发来的语音：“屿柠，到家了吗？”

“刚下车，已经进小区了，言哥今天辛苦了！”

语音发送了出去，黄屿柠又点开牟言发来的语音，举在耳边复习了一遍——牟言的声音真好听，说话的语气真温柔。

喜欢死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牟言回复的语音：“那就好，不辛苦，以后有空常来玩儿！”

“言哥做的饭菜超级好吃，我以后一定常常来蹭饭！”

“哈哈，好，回家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黄屿柠刚松开手指，屏幕变成了来电呼入界面，是柳莹莹打来的电话，黄屿柠不敢怠慢，连忙滑开屏幕接通电话：“妈。”

“儿子，回家了吗？”柳莹莹询问，语气十分八卦。

“刚到家楼下呢。”黄屿柠说着，走进了大厅，抬手按了电梯。

柳莹莹有些失望：“回家了？怎么不多坐会儿，吃了饭出去散散步，看看电影也行啊！”

“啊？”黄屿柠有些摸不着头脑，抬脚跨进了电梯。

“你别想瞒我，安雨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今晚给你做饭的，是你喜欢的人，还是安雨和离离的同事——难道他拒绝你了？不合理呀，那他为什么给你做饭？”

“什么呀！”黄屿柠害羞起来，“是我喜欢的人，可是我都没跟他表白。”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喜欢都不表白！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呀！”

“等等，妈，我哥有没有告诉你，他是个男的……”黄屿柠小心翼翼地询问。

“说了呀，”柳莹莹不解，“我又不歧视男的，你不也是男的吗？”

黄屿柠哽了一下，多亏了陆离，他们家现在是一点也不排斥“儿媳妇是男的”这件事。

可惜牟言不见得有柳家长辈这么开明，黄屿柠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确定他的性取向，而且他是我的甲方，我们工作上有密切往来，在没有明确他的态度之前，我不想贸然表白，会让他不舒服的……”

电梯门打开，黄屿柠抬脚跨了出去，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柳莹莹才逞强着开口：“甲方、甲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儿子这么帅，又这么有本事，年纪轻轻，就在头部互联网公司当小领导，优秀得不得了！”

黄屿柠笑了起来，在亲妈的肯定和鼓励下，他也有点膨胀了。

进门开灯，黄屿柠换好拖鞋进了屋，嘴里顺从地应道：“是是是，在你心中，我就是优秀得不得了，你之前让我加上的你闺蜜们的女儿，有个小姐姐直接问我是不是妈宝男。”

“你当然妈宝男了！你一辈子都是妈妈的宝贝。”

黄屿柠把电脑包丢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虽然不知道柳莹莹到底知不知道“妈宝男”是什么意思，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黄屿柠也觉不出贬义了，他知道柳莹莹很爱自己。

可越是这样，黄屿柠却越没有底气：“可是，我喜欢的人是男人，你真的觉得没有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安雨和离离，不挺好的吗？”

只一句话就卸下了黄屿柠心里的包袱，幸灾乐祸道：“是挺好的，终于有人能制裁我哥了。”

柳莹莹也在那边笑了起来，笑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阵，柳莹莹才开口：“屿柠，之前我一直想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不是我急着想要催婚抱小孙子，你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也没有说过喜欢谁，我只希望有个人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当初要不是因为我摔跤羊水破了，你就不会早产，也不会患上孤独症……”

“妈！”黄屿柠打断她，“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小时候不喜欢和人交流，我是个怪小孩……”

“你才不是怪小孩，你是聪明小孩，”柳莹莹的声音很温柔，隐隐带着几分骄傲，“只要是你感兴趣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很好，比任何一个同龄的小朋友都做得好，这我是知道的。”

“完了，你这样，我这辈都要当妈宝男了。”黄屿柠开玩笑。

“不好吗？”

“挺好的……”黄屿柠顿了一下，语气认真了几分，“妈，我的病已经好了，也已经融入到这个社会里了，你不用担心，更不要自责，我没有丧失喜欢一个人的能力，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牟言了，和他相处起来也很开心，哥和嫂子都在帮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你不要急，好吗？”

午夜十二点整，“张楚玥”再次发博，微博没有配文，只有两张截图，一张是相册的截图，屏幕顶部的拍摄时间正是事发当晚，照片上是在游艇上拍摄的夜晚的大海，另一张则是聊天截图，聊天双方分别是张楚玥和她的经纪人苏李娜，张楚玥称病婉拒参加游艇party，苏李娜却软硬兼施，逼迫张楚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