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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别闹(我们的故事之六)(5)

作者:金吉 阅读记录


大少爷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她的血染红了他一身,但他仍专心地替他止血。

“股东大会怎么办?”

“你再讲一句股东大会试试?”他眯起一双狭长且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

范荷露这才发现,少爷美则美矣,真要威胁起人来,其实可不会输给满脸横肉的家伙,当下她抿紧唇,一方面不想跟少爷唱反调,一方面也真的是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干!你是乌龟吗?开快点!”他又吼前头的司机。

范荷露脸颊贴着少爷的胸口,他方才抱起她,胸前也沾了血,荷露迷迷糊糊地,忍不住想伸出另一手抹去他胸前的血迹,越抹越觉得触目惊心。

这双手臂,这个胸膛,也不是第一次依靠了,怎么她今天才发现这个怀抱这么有力,而且这么温暖?

她一定是失血过多,脑子有点坏掉了吧?

“马的,你敢昏过去老子就……”

就怎样?她的大少爷真的很爱强人所难呐!她就快痛死了,怎能不晕?

然而那是她当天记得的最后一句话了。

如果你曾经年轻气盛,因为自以为是而看不起某些人,知道有天你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被你看不起的人成了你的大恩人,你会如何?

范荷露刚进白家帮佣时,就是这么尴尬,白安琪在学校人缘好,不只是因为他老爸是黑白两道“喊水会结冻”的虎爷,更因为他喜欢打抱不平,而且不屑欺负弱小——大少爷总是很跩地说他不屑对付弱者。

“其实是因为大少爷心很软。”父亲是“虎爷”的手下,从小学时就跟在少爷身边的大力偷偷地说道,“不要让少爷知道是我说的。”

但是,再怎么心软的人,对一个从来就摆明了看不起他,而且还曾经把他打趴在地上的人,要有好脸色也很难吧?所以刚进白家时,范荷露很谨慎,尽可能不去招惹白安麒。

而白安麒果然也对她很冷淡。

其实后来荷露想,那时的她还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狗眼看人低吧?再怎么说白安麒也是她的恩人,而她却连一句道谢也没有。

由于白安麒对她很冷淡,所以除了大力和白家的大总管练老以外,其他佣人也都不太给荷露好脸色。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们想为自己的少爷出口气,她才会常被分派到白安麒居住的院落打杂,让她这个不懂感恩图报的女人在自己曾经最不屑的大少爷眼皮子底下做粗活吧?

说是为了报恩,那晚而被带到白老爷面前时,她战战兢兢地说要卖命给白家,白老爷听完哈哈大笑。其实后来荷露回想起来总觉汗颜,她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用处?就算要下海卖身,爱家也不干那勾当。后来说是要她跟在练老身边学习,其实还不是寄养在白家混口饭吃?要不身边只剩一个根本没有谋生能力的母亲,她还在念高中,能不能把书念完都成大问题!

刚进白家,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就展开了,正好让她有更多机会在练老身边学习。

“大少爷很爱干净,你要擦得仔细一点。”练老说道。

其实不用练老提醒,荷露知道自己亏欠白安麒,她也想找机会道谢,但过去总是孤僻的她真的没学过什么叫示好,什么叫握手言和,她很彷徨,但至少把工作做好,让白安麒满意,这一点她倒是会尽力去达成的。

所以她总是起个大早,悄无声息地开始忙碌,一部分原因是希望能避开白安麒。

刚开始几天,她真的都在白安麒醒来前把他房间外的院子打扫干净,露台地板以拖把拖得亮晶晶,并且擦亮扶手、浇好花,她会从落地窗开始擦,天没亮时少爷房间的落地窗窗帘拉上的。

知道第七天,白安麒突然莫名其妙起了个大早,她还在擦拭栏杆时,他走了出来。

荷露愣住,好半响才想起来她应该要和其他下人一样打招呼问声早,但怎么样就是别扭地开不了口,背着白安麒擦拭栏杆的动作也变得像乌龟一样缓慢。

要说懂人情世故,当时的荷露毕竟也才十七岁,正是叛逆别扭的年纪,而且她和白安麒是同学,总是放不下自尊心的,知道该如何是一回事,能不能让自己坦率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错觉否,她总觉得背后毛毛的,白安麒应该没在看她吧?他应该是不屑看她的,或许还对她一大早出现在这儿整理他的阳台感到鄙屑,她真想找地洞躲起来。

直到她听见砰地一声,接着是水声哗啦。

“妈的,谁把水桶放在我要经过的路上?”

荷露大惊失色地转过头,发现大少爷瞪着地上被踢倒的水桶,而他的裤管已经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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