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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病房设施完善,窦寇用微波炉打热鸡汤,端给孔先,他闻了闻由衷赞叹:“你炖的鸡汤就是香,百吃不厌。”
窦寇闻言扯唇笑笑,之前无数个日子里她做好一桌子饭菜却等不到人,而今他赶走“善解人意”的岳悦,迁就“不识大体”的她……或许男人真的都是这般,久不见莲花又开始觉得牡丹美。
孔先这厢旧伤叠着新伤,柔弱得连勺子也握不稳,窦寇一口一口的喂他,人坐的近,刚巧方便他将她收入眼里,仿佛多年不见巨细靡遗的打量。鼻梁挺秀,肤色粉润,甚至鼻翼附近那一两粒细小的雀斑都与记忆中毫无二致,如此的熟悉勾起胸臆间微微发热,指尖蠢动着想去抚摸,进一步加以确认。
窦寇知道他在看自己,这厮告别昨天的偷偷摸摸变得正大光明起来,恢复几许孔大老板的傲然气势,跟给一块地皮估价似的,两眼吱吱直冒火星。那他伤口裂得值了,居然意外鼓起“重新做人”的勇气。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看成斗鸡眼我也不是林志玲,歇会儿吧,你不累我都替你受累。”
没想到让她这么一说孔先竟羞涩的红了耳根,惹来窦寇稀奇的注视,他别开头干咳一声,旨在转移注意力的随便问道:“谁是林志玲?”
窦寇叹气,舀了勺鸡汤,“张嘴。”
乖乖喝掉一勺鸡汤,刚才一晃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所住病房之豪华,这得花多少钱啊?孔先抿抿唇,“我现在在哪儿工作?”
窦寇扫他一眼,“你揽的活儿太多,我说不清。”
“活儿多的话,收入应该还不错吧?”
瞅他诚惶诚恐的小样儿,窦寇放下汤碗,干脆直截了当:“照媒体的说法,你是地产界大亨,又跨行涉足餐饮旅游业,几千号人跟在你手下讨生活,日进斗金。”
孔先庆幸自己这会儿嘴里没吃的,不然全浪费了,瞠目结舌的磕巴道:“我,我,我是大亨?日进斗金?”
“孔先,你成功了,白手起家雄霸一方,无人望其项背,爽不?”
“爽……”他吭哧吭哧频繁吐纳,简直太刺激了,一觉睡醒原本穷光蛋一枚的他,竟然老太太摸电门——抖起来了。
窦寇友情提示:“控制好情绪,别激动的背过气去。”
孔先深呼吸一口,平静了一会儿后朝她望,“我成功你不高兴?”
“早高兴过了,没你幸运能高兴第二遍。”窦寇收拾碗筷,远远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写稿。
观察她片刻,孔先问:“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编剧。”
“你果然还是做了编剧。”
窦寇自嘲的冷哼:“对呀,被退稿无数的默默无闻的小编剧。”
“干嘛这么说,我相信你行的,在学校你多火啊。”
“承你吉言,我谢谢你。”
听出她言不由衷,孔先讨了个没趣,不自在的摸摸下巴,一摸之下那扎手的胡渣子叫他难受,“豆豆,我想刮胡子。”
窦寇掀掀眼皮,“按叫人铃,特护会帮你。”
“我想你帮我。”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窦寇啪的阖上电脑,“孔先,我不是你的保姆。”
“求你了。”他脉脉凝视,姿态放得很小男人,神情中却有种她一定会妥协的笃定。
“……”窦寇扶额,“孔先,岳悦来过了不是么?有什么需要你向她提好像更合适。”
“你说什么呢?那个岳悦我都不认识。”孔先左手大拇指悄悄搓着留有一圈戒痕的无名指,“而我们……结婚了,对吧,我们是夫妻了,对吧,我们甚至有了一个儿子,谁敢说比你更合适?”
窦寇清冷一哂,慢慢站起走到他床前,带点嘲弄的表情对他说:“我们的确结婚了,不过抱歉去年又离了,咱俩现在是男婚女嫁互不干涉的关系,你只是我儿子的爹而已,只是个而已。”
孔先倏地一木一窒,忽而跟见鬼似的冷不丁从床上跃起,结果立即痛苦万状的倒下,捂着肚子嘶嘶抽气,脸色青得都泛了黑,窦寇见状差点没吓死,一把摁下叫人铃,惊慌失措的扶住他的肩,“孔先,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扯到伤口了?”
孔先说不出话,掌下感到一小块温热的濡湿,早上刚修补好的刀口再度裂开,他考虑装条拉链算了,但这会儿可没工夫贫,伸手拼命抓紧窦寇的腕子,他颤抖着问:“我们为什么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