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104)

宥连策自是心怀感恩,尽管十分不解贝岚怎会同意手无缚鸡之力的墨渊掌管帅印,却也安心服从,到底墨渊和他彼此知根知底,有他代为出面亦是万全之策。

话说从头,墨渊把议和书摆在案上,眼睛看着宥连策,意思很明显,等他拿主意。

宥连策干脆利落的一把撕了议和书,接着道:“将来使衣服扒了,绑在马尾巴上撵回跃虎关。”

站着一侧的咏葭稍稍挑了挑眉,他这么做别说强大的泽彼国,就算放在苍岌亦是奇耻大辱,难道就不怕引起轩然大波,两国因此真的打起来?

宥连策熟知泽彼部兵情况,贝岚借的区区五万人马根本不够他打回王城独岛,再者谎言只能哄骗一时,别说北锡军绝无可能跨过边界攻打泽彼,他更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国家遭受侵略,所以借故对双鼓城挑衅,旨在赌一个人或者说等一个人,他能否出现。

墨渊默默看着撒了一地的碎纸屑,调头对咏葭说:“右副将,执行命令吧。”

“使不使得?”不知在问谁,咏葭一动未动,显然心有犹豫。

墨渊不答,宥连策吐口气,“没事儿,使得的,照办便是。”

咏葭听了彷如做最后确认,扫他一眼,宥连策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于是她转身出去,叫了几个在外面听差的士兵,一起往泽彼使节所在的营帐而去。

不多时那边一阵骚动,耻笑戏谑声沸扬,偶有夹杂一两声受辱的哀叫,宥连策面无表情的查看地图,墨渊不高不低的问道:“你可都拿捏清楚了?”

“现在说这些会否为时已晚?”刚才做决定时他不发一言,这会儿开口未免有点“事后诸葛亮”之嫌。

墨渊一向文弱,初次披上战袍单薄依旧,儒雅有余却威严不足,反观宥连策将帅之气浑然天成,虽未着盔甲已然不怒而威,顶着左副将头衔气势远超主将,不愧久经沙场,腥风血雨里历练过来,曾经名动天下的战神君王。

墨渊从不怀疑他有指挥千军万马所向披靡的能力,不过前提是得先手握“千军万马”,“想你该明白,‘荡平双鼓’仅仅是一句震慑对方的豪言。”

宥连策掀起眼皮,闲闲道:“当然只是‘仅仅’。”

“如果你盼的那人始终不来呢?”他的计划他知道,说实话心里还真替他捏了把汗。

仿佛未曾这般设想过,宥连策答得斩钉截铁:“他一定会来。”

“望神明保佑你。”墨渊撇撇唇,抽了本书册走到内帐研读起来。

宥连策瞪着地图,底气在无人时微微弱了一弱,他此番可谓孤注一掷,不成功唯有一死以谢天下,但自从他被国所抛弃,如丧家犬逃往苍岌开始哪回不是“孤注一掷”?既然命中注定他劫难重重,生与死悬于一线,作甚还要惧怕跟退缩呢?

使节议和不成,反而受尽羞辱回到双鼓城,北锡军咄咄之势让城中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有财力能力者纷纷打包行李携妇孺家眷出逃。

泽彼以城邦建制,各拥兵自守,不似北锡固有戍边军队,若边关发生战事宣告吃紧再由朝廷调派大军驰援。双鼓城本是依附与北锡通商贸易而存的弹丸之地,守军不多且平时疏于操练,论打仗根本不堪一击,眼下大战一触即发,人数上实力上等方方面面的差距悬殊,要不是背负着泽彼泱泱大国之名,双鼓城城主早就爬上城头竖白旗投降了。

宥连策每日指派一队士兵到跃虎关前呼喝行走一遍,夜里又往城门放箭,似乎随时准备攻城。

前方气氛剑拔弩张,稳坐将军帐的墨渊倒很是悠闲,埋头苦读了几日兵书,实在看不进去,转而想活动活动筋骨,向咏葭请教箭法。在贝岚城时,曾不止一次听贝岚大加褒奖她箭术了得。

咏葭一直为不明朗的未来忧心忡忡,有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正求之不得,带墨渊在营地后的空旷处立了一个靶子,像模像样的指导他如何射箭。

“分腿与肩齐宽,重心放在前面,看清楚我的的姿势,我示范一次。”咏葭几乎都没费力瞄准,弓弦嗡的一震,一支黑色箭矢迅疾飞驰,稳稳扎入靶心。

墨渊看看她又看看数丈开外的靶子,嗟叹她到底怎么办到的?

咏葭本打算将手上铁弓递给他,随后打消念头,问随身护卫要来一张普通木弓,“试试能否将它拉开。”

众所周知墨渊不会武甚至厌武,王室固定的春秋两次狩猎拒不参与,宁可蜗居府中多看几遍已经倒背如流的列国法典,因此咏葭猜测木弓的弦,他怕是也拉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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