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122)

这夜,派出的探子回报上王目前人不在王城,不知被太后藏去了哪里,而日前往独岛归拢的军队中间似乎正流行着某种疫病,其余部分伤兵因得不到及时医治致死无数,太后命人挖了两个焚尸坑欲将病死者集体焚烧掩埋,不少将士为此义愤填膺,现如今岛上形势可谓危如累卵。

宥连策只稍作思索便决定再度登岛,他的设想是抓住太后草率处理病号伤员的不义之举,说服独岛守军起事,弃暗投明。

换上夜行衣,宥连策刚握起佩剑准备出发,咏葭从外面走进来,“陛下,您要去哪儿?”

她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宥连策起初不想回答,但又记着早上害她受委屈,出于愧疚心理不情不愿道:“上岛去。”

“陛下,请三思。”

他试图与她讲道理,“行军作战最讲究战机,且战机往往稍纵即逝,延误不得。”

咏葭摇头,“陛下何以确定这个‘战机’是真是伪?太后向来诡计多端,难保她故意使诈引你上当罢了,凯维将军不日便可赶到,陛下不如待到那时再做打算。”

宥连策沉吟片刻,终是反驳道:“这一切均是你的猜测不是吗?反正我意已决,你就不必阻挠了。”

见他要走,咏葭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陛下,我说过若你继续以身犯险,我一定会阻止的。”

她为何总爱跟他唱反调?劝他海阔天空退一步的是她,现在有个不战而胜的机会她却又反对。宥连策心下一阵不爽,故而挑眉道:“凭什么?”

咏葭微楞,“什么凭什么?”

宥连策讥诮道:“你凭什么阻止我?”

咏葭马上松开手,郁郁的看着他,从早上起累积而下的怨在胸臆间流窜,这刻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原来她也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平凡女子,会因为心仪之人一两句冷言冷语伤心不已……

她缓缓退了两步,努力着淡漠的说:“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宥连策不禁疑惑。

咏葭把别在腰后的短刀拔出丢到地上,“一直想与陛下您切磋一下武艺,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如果您能赢过我,那么您想去哪儿想干嘛我绝不过问,反之,今夜便请您睡个安稳觉。”

宥连策眯细眼,“开什么玩笑?”

咏葭抬抬下巴,一边按得指节噼啪作响一边说:“您忘了我是做何营生的了?刀口舔血的刽子手可从不开玩笑。”

她虽冰冷的面无表情,却透着“想离开就得从她尸体上踏过”的狠劲儿,杀气隐隐散发笼罩,刺激得人神经紧绷。

宥连策甩腕抛开长剑,随着剑身落地清脆的“当啷”一声,他抢先出招一掌朝她劈去。

咏葭身形一闪,利落的躲开,冷笑着:“虚张声势!”然后挥拳直击向他的面门。

宥连策敛眉偏头后仰,不想她接连扫出两腿,他跃上椅子翻到她身后准备拍她背心一掌,咏葭侧腰旋踝一转避开劲道的掌风,再顺势拧住他手肘上的麻筋,抬膝顶向他的腹部,宥连策吃痛闷哼。

想不到除了箭术,这女人拳脚功夫同样了得。

其实男女近身肉搏,男人仗着先天比女人力大的优势,等于夺了天时,而且抱有歹念的话自然百无禁忌,说不定还很占便宜,伤不到人起码能羞辱羞辱对手,宥连策自是不屑,反倒咏葭全然放开,地利人和、威风八面。

咏葭节节进逼,左右开弓,掌法快得叫人眼花缭乱,周围的桌椅杯盘因为两人激烈打斗撞翻的撞翻,歪倒的歪倒,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没过多久宥连策便处于下风疲于应对,这样的状况仿似大象被一只小小的蚂蚁整治得不得要领,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不豁出去是不行了!

暗暗提口气,在她抬腿一个燕子挺身想反踢他一脚时,摸清她路数的宥连策反揪住她用力一拽,咏葭轻叫一声打横里滚了出去,见状他伸手握住她飞起的双脚往□一带,随即压住腰腹,鹰爪掐于她颈项间,淡道:“你输了。”

咏葭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水亮的晶眸熠熠生辉,眼波流转仿似琉璃般,根本无视他置于命脉上的手,而宥连策却在她清澈无垢的眼神下不觉自惭形秽……不该这样的,他不该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延误战机耗费精力在无谓幼稚的赌约上,偏偏还在这边沾沾自喜,多么可笑。

正当宥连策心思百转之际,咏葭悄悄摸上他的后脑,往下拽的同时抬头狠狠一撞,耳边立刻爆裂出“叩”的闷响加上一声惨叫:“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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