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31)

宥连策蹭了蹭身下冷如冰的被子,勉强躺一夜的话,即使不感染风寒也会腰酸背痛,权衡后果得失,他爬起来,摸黑上了床,躺下时他道:“你是个好姑娘。”

咏葭直接拉被子盖头,过于无聊的废话也是刺耳的。

……

暴风雨整整肆虐了三天三夜,当人们都开始怀疑还有没有放晴的时候,如风暴来临般,忽然的风住了,雨停了,太阳一下跃上天空,仿佛暴风雨从没来过似的灿烂无比,这天气真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咏葭不禁唏嘘,所幸这几天得以休养生息,伤势恢复神速,除了宥连策几乎没人发现她受了伤。

谢别了小祭司,一行人返回码头,他们的船意料之中的消失在了海面上,想必不是被大浪卷走就是沉了,总之他们一无所有了。

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咏葭一派泰然,和小厮凑了凑身上剩余的财物就地打发了船工,然后打算进城寻家客栈暂住,接下来惟有把受困的消息传回苍岌,等待主人驰援。

可后面事态的发展竟印证了一句老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前那些找“赢大爷”骗吃骗喝的地主乡绅在城门口夹道相迎,说是那天没见着“赢大爷”上岸避风暴就猜他们可能出事了,未料他们神奇的躲过一劫,实乃星神保佑。

且不论这些人流下的欣喜的眼泪是真是假,起码他们慷慨解囊掏出的确是真金白银,相当豪爽的送了艘船给“赢大爷”,虽然船小了一倍,至少解了燃眉之急。咏葭暗忖,有时候千万别小瞧了“酒肉朋友”,有道是一报还一报,若没有先前的“挥霍”,何来如今的“收获”?

反观宥连策则脸色阴沉可怕,竟无半点“绝处逢生”的喜悦,咏葭为之费解,是否真如人传说的那样“伴君如伴虎”?然他这不叫喜怒无常而是喜怒异常。

以“赢大爷”备受惊吓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了一位乡绅约请过府小叙的盛情,咏葭找到靠着舱门,默望海面的宥连策。

“我又把船工召了回来,稍事准备,后天即可启程,敢问老爷还有其他吩咐吗?”咏葭说着,视线瞄见他将手里的匕首收起。

“没有吩咐,准备停当立刻离开。”宥连策似乎急不可耐,情绪却低落。

“你在不高兴什么?”她忍不住问。

宥连策嗤笑一声,“我该高兴什么?那些人居然明目张胆巴结北锡的粮商,不惜重金献媚贿赂,他们为着什么目的你我心知肚明,按律在泽彼不可私囤粮草,违者处以斩刑,最轻亦得处鞭刑,如此严刑重判在上却依旧肆无忌惮,背后定有人撑腰。”

每个城池本已拥兵自重,再配足粮草,岂不随时起兵造反?过去深居独岛王宫中,并未知晓统治之下潜藏着巨大隐患,今日一看所谓“太平盛世”简直讽刺。

安邦定国的道理咏葭不懂,但有人胆敢罔顾法纪,知法犯法这点她倒是同仇敌忾,若犯在迟瑰手下,必诛杀全族。

“这会儿生气于事无补,待他日你夺回王位,逐一处置,严惩不贷。”

宥连策听了瞪她一眼,好像嫌她说得过于轻松,眼下他尚在逃命,朝不保夕,谈何复位?遂扭身进舱,留下咏葭独自一人有口难言,上十六城几乎都受“那个人”掌控,纵使她有通天的本领也没能耐领着他冲进城里揭了皇榜,振臂高呼:“这就是泽彼王!”

事隔两日,“赢大爷”启程了,此举堪以轰动全城来形容,前来送行的船只绵延几海里,丝毫不逊色一位帝王出游。宥连策始终盘踞于船舱拒不出面,咏葭立于船尾望着那些极尽逢迎拍马之能事的商贾权贵,怎怪赢庭每次来都招摇嚣张,完全是他们宠惯出来的,如此想想宥连策郁结憋愤实属应该。

海上这厢热闹喧天,远在岸上城中的某个小茶楼里,一对衣着朴素的男女倚窗凭眺,不一会儿女子问道:“这般劳师动众,到底在送谁?”

男子回过头,喝了口茶,神情淡漠道:“北锡富商赢庭。”

“只是个商人么?”女子不由得惊讶,“我还以为什么重要官员要前往赴任呢。”

男子不再吭声,似不愿再多提,女子伸手越过桌面轻轻握住他的手,“阿勋,别太担心了,凯维已到了摩罗撒,相信过不了多久便有大哥的消息了。”

“希望如此。”他不乐观的低吟,胃口尽失的看着满桌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的男配女配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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