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69)

嬴庭推开她,注视着她隐隐闪烁的眼睛说:“别扯远。”

“好好,都依你,放心吧,她现在可是我的女儿了,哪有做母亲的会亏待自己孩子的?”

嬴庭俯低头状似亲吻她的侧脸,却在她耳畔停下,“谢谢。”

贝岚勾勾唇,骤然一把将他推开,接着反手一扇“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歪了他的脸,原本狐媚的勾引立时化作怨毒的敌视,刀一样剜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错身而过,留下他不甘心的舔舔嘴角淌出的血丝,眼神一凛,阴狠立显。

朝地上啐了一口,回身没走几步便碰上翁科查,赢庭微扭头,藏住夹边印着的五条红痕,不怎么自然的躬身行礼,“卑职见过国相大人。”

“主簿大人不必多礼。”翁科查笑笑,“久闻主簿大人盛名,然最近实在公务缠身,未有闲暇与主簿大人相叙,今日借以册封典礼才得一见,主簿大人果然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啊。”

“国相谬赞,卑职愧不敢当。”嬴庭嘴上客套谦逊,但骨子里透着些微不屑,他的好与坏用得着这个糟老头子评价么?

他的桀骜不驯翁科查并不以为意,一边引他走回大殿,一边招手命人斟酒又亲自送到他手里,态度大方热络,“主簿大人过谦了,您年纪轻轻便成就斐然,在北锡无人能出其右,望其项背,老夫有幸结交到您这个朋友荣幸之至。”说完跟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面子给得十足,嬴庭亦二话不说的干了杯,然后叹道:“人人都说国相您宅心仁厚、虚怀若谷,此言一点不假。”

翁科查爽朗大笑,拍着他的手臂说:“好了咱们别互相吹捧了,再捧下去就虚伪了。”

“国相说的极是。”赢庭也要笑,不料扯到伤口,当即蹙眉轻“嘶”了声。

翁科查状似不解的问:“怎么了?”

赢庭摸摸右颊,含含糊糊道:“没……没什么……”

翁科查当然没忽略他这个小动作,却漫不经心别开眼,怡然自得的啜着杯中美酒,可谓一派自在从容。

可就在这个当口,一阵香风扑来,谁也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一抹黑影一斜直直撞向翁科查,将他的酒撒了一地,他下意识的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的今晚的红人儿咏葭!

嬴庭骇然瞠大双眼,看到咏葭被翁科查抱满在怀,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只见她一边惊喘一边手忙脚乱的站直身子,苍白的脸蛋儿和几乎溢出水来的柔瞳俨然能激起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男人的恻隐之心。

“堡主,你怎么啦?”翁科查扶着她不停颤抖的双肩,细细的询问。

心神恍惚的咏葭似乎一时没认出问话的人是谁,蝶翼般的长睫扇了两扇,等她意识明白过来又羞又急的摇摇头说:“我没事,没事。”

“是不是刚刚撞到哪里了?”掌下柔若无骨的触感让翁科查不禁放软语气,这女子容貌出众比贝岚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我很好。”见翁科查紫绸筋袍被酒浸湿了大半,咏葭如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的咬紧粉唇。

翁科查宽容的安抚道:“堡主别放在心上,老夫呆会儿整理一下即可。”

本来还想表达歉意的咏葭猛的想到什么,惊慌仓惶的倒退了一大步,不偏不倚又撞到嬴庭,仿佛这才发觉周围都是陌生男人,一直隐忍的泪终于夺眶而出,顿时梨花带雨,青荷沾露,委屈的垂下脸连连说着对不起,然后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跑开,快得翁科查来不及阻止。

与此同时翁锐阵走进大殿,如果没看错刚刚咏葭好像也是从那个方向进来的,翁科查睨着儿子那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不豫的抿抿唇,轻咳了咳,复又重新拿起杯盏喝了口酒,已然洞察一切的嬴庭则绷着脸,窄袖中的手臂青筋鼓凸。

隔天天一亮,嬴庭便策马赶至逐香堡,后宫不得其门而入,自有找得到人的地方。昨晚他彻夜无眠,只要闭上眼睛就浮现出春风得意的贝岚以及跟着她低眉顺目的咏葭,随即气血逆流,翻江倒海。

等不到仆役进去通传,赢庭揪着仆人的衣领,冷飕飕的问:“墨渊在哪儿?”

“大、大人……大人在书房……”

丢下仆人片刻不停的直奔书房,推开门连人都尚未看清就不容反对的说:“我要见咏葭。”

靠在窗下看书的墨渊不疾不徐抬起头,瞄了瞄显然气急败坏的他,风轻云淡道:“堡主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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