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89)

看着咏葭跟着女侍走远,翁科查觉得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那一吻和她临走时说的话反复揉扯着他的神经,仿佛地上裂开了一个黑洞不断的将他吞噬进去,可他却束手无策。

长公主寝宫。

贝岚斜躺在织锦软榻内,看着咏葭缓缓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疾不徐道:“你是打定主意顽抗到底了。”

咏葭掬起银盆里的温水泼到脸上,拿布巾用力擦拭唇瓣,须臾才说:“一个绝望无依的女子不会孟浪到敢去亲男人的嘴巴,太不合情合理,他不是笨蛋发现不到漏洞。”

“你对男人有多了解?不给他们尝点甜头,他们能不顾一切为你出生入死吗?”贝岚挥退旁边的侍从,坐起身子。

咏葭无所谓的望着她,“那我们赌赌看好了,是你赢还是我赢。”

贝岚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问:“你这是有勇气还是傻气?”

“什么?”咏葭不解。

“事到如今你不妨老实跟我说,你这么执着到底是单纯的为了效忠迟瑰,还是为了‘他’?”

“有区别吗?”她眨着过度流泪导致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然有,一个是义一个是情。”贝岚明白的指出来。

咏葭恍惚的笑着:“是尊严,身为一个杀手的尊严。”

“我看不止吧。”贝岚目光深邃,“只怕你已经动了情。”

咏葭端起桌上的药钵放到嘴边:“我没殿下您这么多情。”

“却也不无情不是吗?”贝岚拦下她:“这是最后一搏,不成功我不会救你,你可考虑清楚了?”

“放心,我没那么不干脆,出尔反尔。”说完脖子一扬喝光了药钵里的药汁。

贝岚折服的点点头,“从现在开始真的要向神明祈祷了……”

☆、(六)

咏葭服毒自杀?!

“呯!”赢庭一掌几乎将厚实的桌面拍碎,他一把揪起墨渊的衣领,后牙槽磨得咯吱作响,“这又是什么该死的把戏?”

墨渊垂着肩膀任他提着自己,甚至为了能呼吸通畅头往后仰去,一点不在乎他那可以将一切烧成灰烬的怒气,懒洋洋的瞪着天花板,慢条斯理道:“她说她擅长使毒。”

这个理由能成立吗?如果她说她擅长用刀,那是不是活该被砍死?仿佛猜到赢庭怎么想的,墨渊随即补充道:“宫里除了侍卫不许携带武器。”

赢庭死瞪着他,凶狠的眼神似能将他脸上生生凿出两个血窟窿,可惜彼方没有任何知觉,根本不痛不痒,赢庭火大的撒开手,转身大步大步在房间徘徊,墨渊掸掸抓皱的衣服,闲闲的坐到桌前,扶起刚刚被震得东倒西歪的杯盘,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吹,惬意的啜了一口。

赢庭强压下心慌意乱,寒声问:“解药呢?”

墨渊看他一眼,抿嘴让馥郁的茶汤在口腔每个角落流淌,果然是一掷千金亦难觅得的极品,齿颊留香,回味绵长。

“你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解药!”赢庭简直受够了,他憋不住再度扬高音量。

“这完全得取决于翁科查。”墨渊揭开壶盖好奇的查看里面茶叶的形状,同样是叶芽儿泡出的味道如何差那么多?

赢庭伸出大掌盖住茶壶,不耐的问:“你什么意思?”

“翁科查一日不行动,咏葭的毒一天不能解。”没得可看的,墨站起来准备离开。

赢庭拦住他,“别开玩笑了,她真的会死的。”

“她甘愿。”墨渊一句话堵过来。

赢庭哑然,没错,所有事情的答案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又正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害他一直歉疚一直愧对一直……牵肠挂肚。

良久他气弱道:“我要去看看她。”

“当然,作为堡主的未婚夫婿,你理应进宫探望。”墨渊在他稍露霁色的表情下平板道:“顺便跟殿下退婚。”

“什么?”何谓物尽其用?人已是命在旦夕的关头,而他们仍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赢庭顿时一片心寒。

墨渊推开他,收起闲散正色道:“事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全都没了回头路,你悔也好恨也罢计划必须继续进行下去,否则大家一起终将万劫不复,不然也该想想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咏葭,她这么做究竟为了谁?”

说完墨渊不再理会他,径自走了出去,留下赢庭盯着地面,思绪紊乱,心潮翻覆……

隔日进宫,一路皆有大臣官员向他表达慰问,赢庭置若罔闻,面沉如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引起各方侧目,纷纷猜测堡主自杀会给近段日子春风得意的赢大人如何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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