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54)

球球却突然退到了一边,坐到床垫上,沉默不语,况颉继续翻找了一阵,感觉不对,回头问:“怎么啦?”

“你想出国留学?”她落寞的问。

况颉点了点头,“你不会以为我打算做一辈子的课外辅导老师,然后画几幅画周末摆在路边兜售,等着有一天幸运的遇到识货的伯乐吧。”

“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你还会回来么?”球球越问越尖锐,越问越绝望,她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她不想他离开呀,她不要分离,而且隔着一大片海洋,远在地球的两端!

况颉起身坐到她身边,盯着自己的手,“你担心的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眼泪忍不住决堤,球球讨厌现在的自己,太不懂事也太无理取闹,但她无法阻止。

“好了,别说得我好想马上就要走了似的,八字还一撇,你又知道我一定会被选上。”况颉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

“你会被选上的,我有信心!”球球扑到他怀里,用力揪着他的衣襟,“不要参加这个比赛,好不好,求你了。”

“傻瓜,谢谢你对我那么有信心。”他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的泪,“参加比赛我才有出头的机会,你不一直鼓励我说,我总会遇到机会的吗?现在有啦,如果我真的成功了,将来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爸爸,还有你妈妈说,请把你们的女儿嫁给我。”

“你要娶我?”她吓了一跳,呆住了。

他叹息着刮了她鼻子一下,“废话,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天,这句话真迷人!球球当场破涕为笑,尖叫着吻上他,两人瞬间投入到激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事情远远没有球球想象的那么美好,为了参加比赛况颉辞去了工作,跟着他的大学导师去外地采风、写生,为比赛做准备,一去一个多月;一回来又扎到画室里闭关,一闭又是一个多月,他们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

随着比赛的日益临近,况颉因为急于求成,脾气开始变得异常焦躁,画坏画毁的画作被他丢得到处都是,他疯了似乎不眠不休的画,忘记吃饭,每次都是球球押着他吃,甚至生气砸门而出才唤起他的良知,追出来认错,老老实实的进食。

球球心疼的看着他,逐渐感到他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他本不是池中物,他才华横溢只是苦于没人发掘,迟早有一天他会远走高飞的,留下她。

终于,他的大作完成,寄出,他们欢欣鼓舞,热热闹闹的买了些酒菜庆祝,接下来就是漫无止境的等待,况颉就如从浪头的顶端猛然落下一般,突然冷寂了,日日夜夜望着雪白的画布出神,问他什么时而听得见时而充耳不闻,偶尔的回答也是文不对题。

球球耐着巨大的性子配合他,试着理解他,劝他用平常心来对待,起初他还能听得进,到了后来他忍不住了,对她的安慰大吼大叫,大肆嘲讽,扔掉她买来的东西,他说他不吃女人的软饭,他不要她的同情!

原来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却是那么廉价,随意唾弃……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小秀在省队出了事,她回来了,姐妹俩聚了聚,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她说不出满腹的委屈,她怎么可以让本来就痛苦的她为自己操心呢?所有的苦所有的难受她一并承担了下来,埋在了心底。短短的几个月她迅速的成长,老得很快,像经历了半辈子,真的快看破红尘了。

别人说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没错,况颉忐忑得要命,辛苦等待的比赛迟迟没有结果,他跑了学校几趟,他的导师也奇怪,其他几个学校参赛者都得到了消息,为什么就是独独没有况颉的呢?这让况颉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慌,遭到淘汰的可能性大到他无法负荷,他开始深度怀疑自己曾经自持的赖以为豪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他存在的价值是什么?然后自暴自弃,从废寝忘食的疯狂作画到成天泡在酒坛里醉生梦死。

这回无论球球怎么劝怎么说,他一句半句都听不进了,争吵那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他竟然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你跟着我没前途,不如现在就放手吧,和赵擎一起你可以活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球球简直不敢相信他说得出这样的话,他彻底的粉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那天她摔门走了出去,而他没有再像过去那样追出来,她故意走得很慢,还在街口的路灯下等了一夜,他,始终没有出现。

颂琴看着眼前迷蒙在袅袅烟雾里的女人,思绪还纠结于她娓娓叙述的往事中,桌上两杯茶早已冰冷,充满了涩味,正如她的记忆,放久了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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