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点,怎么了?”颂琴不解的反问,他的思想还是这么跳跃,一下能从幽闭弹到做饭上。
李湛笑了笑,“我一个人住,吃喝都在外面解决,今儿怕是要你下厨了。”
颂琴一听顿时瞠大了眼,他的意思是要她煮饭给他吃咯?!
恐怕是的,而且还不止。
进了家门,看着一屋子乱哄哄的,地上沙发上桌子上丢满了书报、喝过吃剩的瓶瓶罐罐,颂琴感到一阵头昏眼花,李湛望望她,露出腼腆的笑:“不好意思啊,单身汉家里就这样……别介意。”
颂琴虽然也是一个人住,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拜她那位贤惠母亲的优良遗传所赐,她最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脏乱,所以一言不发,挽起袖子开始整理。
李湛半躺在沙发里,眼睛跟着忙碌的身影转悠,嘴里不是很真心的说:“算了,别捡了,怎么可以让客人给我做家务呀?”
颂琴抱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书本,“这些原来是放哪儿的?”
“书房的书架……哎,你真的别忙了。”
她打开他所说的房间门,一一把书归位,突然发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儿,除了书架上缺了些空位,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的,书桌上一粒灰尘都看不见,一支金色钢笔映着门外的灯光熠熠生辉。
“咣当!”一声脆响。
颂琴一惊,连忙扭头冲出去,看到李湛倚着厨房里的冰箱,脚下碎了一个玻璃杯,他歉意的说:“抱歉,我想喝点水,但一时没拿稳。”
“口渴干嘛不喊我?”颂琴扶他避开地上的碎片坐到餐桌旁边,然后找出笤帚和拖把打扫。
“嘿嘿……不想老麻烦你嘛。”李湛一手支着头一边打量她。
颂琴吐口气,“现在岂不是更麻烦我?”
“对不起。”
“……”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恢复了整洁,其实他的东西分门别类,规整有序,所以挺容易就对付过去了,说句没良心的话似乎像是临时弄乱的,为此颂琴不禁升起一丝丝疑惑。
每当她在思忖的时候他总搞出一些动静分散她的注意力,好比现在他又颤颤巍巍的靠近冰箱,颂琴杀过去阻止:“你干嘛?”
“噢,看看有什么吃的。”
“去坐好,我来。”
“噢,对不起,谢谢。”
今天他说得最多的就这两句——“对不起”,“谢谢”。
受宠若惊了,颂琴腹诽,在公司的时候他不是特爱使唤她做东做西的吗?完全当她是佣人一般,给这儿装什么绅士?狼就是狼,披上藏羚羊的皮还是改变不了狼的恶劣本质。
冰箱里的存货令颂琴再次疑惑,她以为单身汉是不会储存粮食的,无非是一些微波食品、啤酒什么的,而他甚至还有清凌凌鲜嫩的蔬菜?
她回头,李湛趴在桌上哼哼,“怎么啦?”
“胃空空的……”
“下碗面行吗?”
“噢……”
“我再给你煮锅稀饭,明天早上你可以热来喝。”
“谢谢。”
“组长。”
“嗯?”
“别再说谢谢了,听着累。”
“这样啊,对不起……”
“这句也别说!”
“……”
很快煮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颂琴盯着他拿着筷子挑着面条半天没吃一口,问:“不合胃口?”
“不是,胃痛得过了,嘴巴淡淡的,尝不出味道。”
厚……真是个大少爷。
“没味道也得吃,空腹吃药对胃更不好。”颂琴忍不住指责,“面条是给你吃的不是让你数着好玩的!”
他哀怨的瞟她一眼,张嘴吃了几口又停了下来,颂琴压着火气,“吃呀。”
李湛用手背按按眼窝说:“好久没人专门替我煮东西吃了,我太感动了。”
颂琴楞了一下,他难不成在哭?不会吧?有必要这么感动吗?马上抽了两张面纸给他,他接过去蒙着脸,半天没反应,她小心翼翼戳戳他的手臂,“喂,你……还好吧?”
他用力吸口气,抓下面纸,眼睛有点红,尴尬的问:“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
李湛悠悠的说:“我爸走得早,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我妈一人肩上,她起早贪黑的工作,挣钱供我读书,一年到头咱们不怎么见得着面,从我有记忆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吃饭、上学、睡觉,没有人陪;现在我工作了,变成我忙得没空,我妈因为身体年轻时熬坏了,我送她到乡下疗养,结果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吃饭、上班、睡觉,依旧没有人陪,今天你来了,我……哎,不说了,这人一生病感情的确脆弱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