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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万波(5)
作者:余烻 阅读记录
“小心,上边有刺,很痛的!”说着,宋景昭还给夸张地给江世晏比划了下。
江世晏堪堪接过,刚巧看见了她指间细密的血痕。他睁大了眼睛,激动着一把抓住宋景昭的手腕,掰开她抵死挣扎的手掌。
“你干什麽?”宋景昭显然没料到江世晏有这一举动。
“疼吗?”
“我……”宋景昭意外地发现江世晏的神色颇为认真,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宋景昭愣愣地看着江世晏,几乎忘记了如何说话。
江世晏,我很疼,但我不能告诉你。
宋景昭匆匆将花塞给江世晏,挣开了他的手,丢下句“没事,我先走了”便慌忙离开。
明明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瞬间,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关心,却让她兜兜转转,想起了她早已无法言述的从前。
那还是在淮州念书的时候了。
那天,宋景昭从同学口中得知母亲病逝的消息。
从同学口中,而非家书,哪怕是不合当时规矩,宋家仍然没有送信给她让她回家。
为什麽?
因为宋景昭的母亲患了疯病,不受宋家任何人待见。因为宋景昭是她的女儿,而她是宋家的耻辱。
到淮州念书,不过是为了学得一身本事,这样回到家,也算是能擡起头。
可宋景昭等不到那天了。而她的母亲,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不配有。
但如此悲苦,她对别人只字未提。
白天来往多少人,没人在意,只有不怀好意的戳脊梁骨。
她什麽也没说,什麽都不能说。
只有那天晚上,江世晏知道了。
可她唯独不想让他知道。
那晚,江世晏使出浑身解数“骗”她出来散心。
风扬起,吹得野花簌簌,流水潸潸。
月独照,应是映影成双,两人相依。
宋景昭和江世晏沿着漓水走着,一时谁也没开口。宋景昭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也是一瞬,江世晏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来。
江世晏嘴笨,不会哄人,这点人尽皆知,他能请她出来散心,她已很是感激。
但他问她:“疼吗?”
不是“怎麽了”,也不是“你还好吗”。
他指着自己心口,问:“这里,疼吗?”
宋景昭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但她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哪怕再不喜欢,也是她的家。
可如今这般,叫她怎不心寒?
宋景昭终是开了口:“你有酒吗?”
“冷酒伤身,我……”
“你有酒吗?”宋景昭看进江世晏的眼底,那是一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那晚,江世晏真的找来了酒,宋景昭即使是喝到烂醉也没有停下。她一边饮酒,一边胡乱地唱着歌。江世晏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听着。
意识混沌的前一刻,宋景昭手中忽地空了。她看到江世晏一把抢过酒杯,喝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宋景昭知道,她醉了。
料只是不胜酒力,哪怎知一醉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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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晏仍干站在原地,两难地盯着手中的玫瑰,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他转身看了看四周。
负责清扫的家仆还未来,此处除他再无一人。
江世晏走到一片空地,踩上那泥土。他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玫瑰插进土中,衣服上仍沾上了两点泥污。
可那又何妨?
纵是泥泞满身,心中自有一片赤诚。
离开前,江世晏又深深地看了那玫瑰一眼,随即又俯下身来。
他揪走了一瓣,紧紧地把它攥在掌心。
待江世晏办完事回到家已至亥时,他推开门,意外地看见宋景昭仍坐在餐桌前。江世晏扬了何管家一眼。
何云了然:“宋小姐说一定要等到您回来才肯用饭,奴实在是劝不动啊……”
今夜本不该如此晚回,奈何吴德赠花之事实在不好“草率致歉”就罢,于是江世晏便请吴德到酒馆小酌,同他谈了笔生意,哪知这一谈便是亥时。
早知如此,便甩了那吴德了。江世晏叹了口气。
宋景昭闻声收回思绪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江世晏。
江世晏见她如此,觉得有些好笑:“宋小姐不必为我饿肚子的。”
“不可坏了规矩。”宋景昭蔫了气。
“这是哪门子规矩。”江世晏轻笑道,“我竟是不知晓的。”
江世晏一面说着,一面示意何云端上吃食。他走至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见宋景昭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拿起一张时报,细细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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