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外婆笑哼:“肯定不差啊，不然人家能追上你？”

黑暗中，乔栀双眼亮晶晶:“姥姥，你连是他追我这事都知道呀？”

“姥姥什麽不知道？”外婆哼的意味更浓了，她粗糙的指尖一勾外孙女鼻尖，“今天看到人，见他对你好就放心了。你的眼光比你妈妈好，继续保持。”

乔栀对上一辈的事情不甚了解，大体知道这是错看爱人的典型案例，而妈妈最后把命都赔了进去。

“嗯，姥姥放心。”乔栀握了握老人的手掌，“我们两个会好好走下去的。”

“小孟这样的男生很难得，但你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知不知道？以后真遇到事了，也不要一味地自己退让，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没道理只有一个人占便宜。像乔刚那样的，纯属寄生虫吸血鬼，没结婚就吸他娘的，结了婚就吸他媳妇的……”

外婆虽然许久没提到“婚姻”这个话题，但旧年的经验还是信手拈来的。

乔栀抱着她胳膊安静聆听，不时点头回应。

乔栀孟湛没一直在外婆家住着，他们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乔家——二妹三妹都有军训，要提前十天去学校，再不见面两人就走了。

乔刚看乔栀的眼神都是心虚的，张阿姨一如往常。孟湛紧跟乔栀步伐，对乔刚张阿姨都是淡淡的，只有面向两个小妹妹时露出了点笑。

不知鹹淡的一顿饭吃完，乔栀主动提出带两个小姑娘出门买东西。

“咱们这儿八月底也热，我记得你们平常就经常出汗，多买一些降温贴吧。”

“虽然你们俩年纪小，但补水的面膜还是能贴的，晚上洗完澡直接敷就行，敷完别忘了洗脸。”

“芦荟胶防晒霜也买了，记得涂噢。对了，这个牌子要提前十分钟涂，别忘了……”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乔栀给两个妹妹买东西都不带看价格的，一边说一边拿，孟湛跟在他们身后推购物车。

三妹妹乔双话很多，像一只活泼的小雀。一会儿偷偷问乔栀“孟哥哥真的是姐夫吗”，一会儿拿糖果央求乔栀“我可以每天都吃它吗”，一会儿又去看孟湛向他打听娱乐圈八卦。

她和二妹妹张灵形成了鲜明对比。张灵不爱说话，一开口就是“谢谢大姐”，把礼貌客气做到了极致。

“林中这几年应该还是要每天穿校服的吧？入学单子上有没有什麽要求？”乔栀跟张灵没话找话，而张灵也很配合，细声细气地回答:“嗯，和之前没太大变化，只有周末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那我多给你买鞋子和皮筋发卡吧，护肤品也多来点。”乔栀想了想，说:“林中没什麽攀比风气，别怕。那里的老师也都挺公平的，遇到什麽事就直接去找老师，老师不管你就给我打电话……”

她带着二妹妹转战商场饰品店，三妹妹还在拉着孟湛问东问西。

“谢谢姐姐。”张灵抿抿唇，精致闪光的发圈发带在她眼里一一闪过，她却轻轻拉住了乔栀的手，“但我不喜欢这些，别买了。”

她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只能让乔栀一个人听到:“沪城物价高。”

乔栀手指一顿，随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开玩笑道:“姐姐手上有钱，而且不还有你姐夫吗？”

“……你别花他的钱，他回头会找你算账的。”小姑娘听了乔栀的话并没有放心，声音反而更小了。

张灵不是小孩子，两个家的鸡飞狗跳让她成熟得太早。生母在生父的家暴下出轨，养父帮她们逃出生天，却又把她们送进新的困境——酗酒打牌也不是什麽好习惯。

尽管只熟悉两个男人，但张灵一直觉得男人都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小气抠搜，爱翻旧账，所有恶毒的词彙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

乔栀平常不太和张灵沟通，但她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听到张灵说这话，她心里一紧。

乔栀拉着她走到一个无人角落，眉头紧锁:“乔刚这几个月都干什麽了？他又砸东西找钱了吗？”

张灵平静地摇摇头，“没干什麽，就是喝多了爱翻旧账，来来回回地说。”

“……没事，林中可以住校，一个月才回去一趟。”乔栀勉强笑了笑，“有什麽事打电话。”

“嗯，谢谢姐姐。那咱们给双双买完发卡就出去吧？她年纪小，喜欢这些。我不喜欢。”

看着对方平静的眼神，乔栀心头沉闷，她的手搭在张灵肩膀上，过了一阵才拿出手机，给她看银行卡余额:“你看，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不是孟湛给的。”

视线触及荧光屏，张灵睁大眼，嘴巴也无意识微张，总算看出几分小孩子气:“……是因为那个综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