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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昊很快离开,说是事务太多,之后又突然说想要提前婚期,更多的珍宝流水一样地送过来。
他经常在深夜里、殊华已经睡下之后,突然过来看望她。
也不许把她叫醒,就那麽隔窗看着她,再悄悄地离开。
殊华好几次想和他聊聊,都没机会。
他派了很多亲卫过来,把风雨令府围成铁桶,说是有逆党作乱,让殊华不要轻易外出。
他又派了很多女官过来,把殊华身边围得水洩不通。
女官们很活泼热情,很会逗趣来事,把殊华照顾得无微不至。
殊华并不喜欢,她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
她只想还和从前那样轻松自在,能和阿芙很随意地说话。
但阿芙因为一次风寒而病倒,高烧到糊涂。
慕容昊很关心这事,派了最好的御医过来,可惜没有用。
阿芙死在一个蔷薇初开的春夜里。
她紧紧拉着殊华的手,翕动着嘴唇,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但说不出来。
阿芙死不瞑目。
殊华眼泪都流干了,她没有玩伴,阿芙是老皇帝赐给她的,聪明机智懂事通文墨,教她京中的规矩礼仪,听她各种碎碎念。
她亲手给阿芙梳洗换衣守夜,慕容昊派去的女官激烈反对,说是不合规矩,不吉利,因为婚期很快就要到了。
她生气地把女官赶走,把自己关在阿芙的房间里,紧紧拉着阿芙的手不松开。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朦胧中有人掰她的手,要把她和阿芙分开。
她以为是自己的老母亲,哭着拉住那只手:“阿娘,为什麽我觉得好的人,总是突然就没了呢?先帝是这样,慕余生是这样,阿芙也是这样。”
那只手紧紧地攥住她,攥到她生疼、清醒。
殊华睁开眼睛,看到瘦得脱相的慕余生。
他站在她面前,紧紧攥着她的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怜惜和痛苦。
“慕余生?”殊华以为自己在做梦,“真的是你吗?你不是鬼魂?”
慕余生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比划着,表示真的是他,他还活着。
殊华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终,她只说了一句:“活着就好。”
“殊姑娘,阿芙是被毒死的,因为她话太多了,那些御医,都是毒医。”
五皇子从阴影里走出来,将银针刺入阿芙体内,再拔出来,银针变黑。
“殊姑娘,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真正的从心者并不是慕容昊,而是慕余生。
一直以来,和你通信聊天谈心,让你觉得是知己的,都是他。慕容昊,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而已!
你看,离开慕余生,他半句诗都写不出来!甚至不敢和你多聊多说话,只想尽快完成婚礼,完成欺骗。”
五皇子冷酷地笑着,丢出一叠文稿。
殊华弯腰捡起文稿,就着昏黄的长明灯翻了一遍,不用多说什麽,她明白了一切。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磕个不停,她看向慕余生,愤怒又悲伤。
“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了什麽?”
她把那些文稿用力砸到慕余生脸上,觉得自己既蠢又可怜,“你怎麽好意思再到我面前?”
慕余生低着头闭着眼,瑟瑟发抖。
锋利的纸张划破了他苍白的脸,血流下来,滴在白色的文稿上,像一朵残破的落花。
门被砸开,慕容昊带人闯入,他目光冰冷,杀意十足:“说说看,这是怎麽回事?”
他朝殊华伸手:“过来,到我这边来!”
第114章 我求你
殊华沉默地看着慕容昊伸出的手。
慕容昊试探着去拉她:“小殊,你听我解释……”
他表面镇定,实际也在颤抖,手心里潮湿一片,声音嘶哑,“小殊,你听我说,并不完全是他们说的那样。”
殊华用力摔开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严厉地问:“阿芙是怎麽死的?你有没有追杀慕余生?有没有弑君弑父?”
慕容昊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摔开的手,慢慢地道:“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殊华肯定不信,但她隐隐带了一丝残望,希望他只是欺骗了她,并没有伤害那许多的人。
“看,你不信,所以我也没必要解释什麽。胜者王败者寇,就这麽简单。”
慕容昊举起右手,食指竖起,用力往下。
一道冷光从他身后飞出,刺向慕余生。
殊华抓着凳子飞身跃起,用尽所有力量磕偏了那道冷光。
冷光碰上墙体,砸出一个大窟窿。
狂风席卷而过,无数蔷薇花瓣砸入室内,利箭般钉入家具和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