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楷看了眼主任，走进教室，朝江月看过去。

眼中有沉郁和不羁。

“你们几个！站住！”在主任的大嗓门中，陈江楷顺便把后门带上了。

主任一对上陈江楷那张脸，马上就认出了他，他要踹门的脚顿住，假装没看见他们班，兇神恶煞地走了。

由于学生太多，主任来不及挨个责罚，快步逮住了隔壁班的几个倒霉蛋，在走廊上大声地呵斥着：“无组织无纪律！都来学校干什麽的！给我站在这好好反思！”

“还有你们几个！哪个班的？！穿得都是些什麽东西？”

走廊里，是主任在呵斥那几个女生。

“站住！你们几个跑什麽？！哪个班的，给我站住——”

江月听着走廊外主任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追人去了。

她便悄悄靠后，侧过头伸手敲了敲陈江楷的桌子。后面的人微愣，缓缓坐正身子，在她身后问，“怎麽？”

她回头看他一眼，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走了一瞬的神。

“哪句？祝福我们吗。”他的声音清淡，仔细听去似乎还带了一丝轻松。

江月看了看他那似乎有点揶揄的眼睛，道：“当然是打女人这句。”她要看看面前这个人到底会恶劣到什麽程度。

他闻言思考了一下，“说什麽答案比较好？”

她又转过头去，背靠在他的桌子上，“说真话。”

他看着她的背影，校服套在她的肩上，更显得瘦削。头发扎得简单整洁，校服上是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面被几缕碎发遮挡着，一片白纸碎片落在上面。

“真话是目前没有，不过情况需要的话会动手的。”

江月却觉得寒毛倒竖。这是在旁敲侧击，告诉她不要对他做得太过火了不然她就要挨揍了是吗？

他却沉默了半晌，盯着那片碎纸屑和她的后颈好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拨了拨她后颈落下的碎发。

却不小心擦过她的脖颈。

江月觉得痒，擡手想捂住后颈，却不小心攥住了谁的手。

他身体僵住。

她察觉不对回头，立刻睁大眼睛质问：“你干什麽！”

现在就想偷袭她？！

陈江楷被她兇得有些发懵。怎麽是这麽个神情？

他看着被松开的手，在她松开的一瞬间上面有被她压出来的一道道白痕，只消几秒的时间，那些痕迹慢慢消失不见，但是被触碰过的手背，似乎还能记忆起方才温热的触感。

他道：“对不起。”

他的嗓子有些发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他顿了顿，说，“有纸屑。”

与刚才在门外对着几个女生威胁的态度相去甚远。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江月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最终江月选择了放弃抵抗，说了一句“谢谢”，就回过了头去。却导致了她的下一整节课都胆战心惊。

而后面的陈江楷看着她回头后就拿衣服挡住的后颈，视线停留在上面忘记移走，指尖似乎还能记起触碰时的感觉。

他轻撚过自己的指节。

似乎是什麽触不可及的东西。

突然摸到了一个边角。

第 24 章

穿在自己身上难看但穿在校草身上莫名好看的校服，赶作业和催收作业的早晨，写了别人看不懂的字和数学公式的桌子，学到哪里变色分明的课本，白雪直液走珠笔。

被窗户框住的夏天，课间闹腾的教室和走廊，一些不被人注意的、或是一些宣之于衆的情感。

一些明明已经该暗淡了，却清晰如昨的记忆。

江月的课桌上本总是整齐、平整，同她这个人白净的气质一样。江月的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个曾踹过高森的打架小能手，更像是在维也纳开音乐会的千金大小姐。

陈江楷的课桌没什麽可以说的，几乎是全班最干净，上面就没有几本书。特别是在一旁高森那始终淩乱的书桌做对比下。

今天高森因为上课睡觉说梦话被班主任罚站在后面，但下课后仍然妨碍不了他一颗娱乐至死的心，他拿出一本杂志自己随意翻了两页，还跟一旁听歌的陈江楷讨论。

“楷哥你看你看，我去，这个腿长……”

“这男的也不帅啊还放封面上，和小爷我比，那可差远了吧……”

一听到这，前面两个女生齐刷刷回头，看了看杂志，又上下打量他。

江月辛辣点评：“自取其辱。”

周晴晴也鄙视：“你鬼遮眼了吧？如果真要说，那和小爷比倒是不相上下。”周晴晴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把高森的那一套口头禅学了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