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兰有些意外梁姨娘居然能越过大夫人，看来陈知县是真的厌恶了大夫人，也是，陈长茂科举舞弊差点牵连陈知县丢官，他若还想于仕途有所建树，必然要表明态度。

难怪大夫人愿意只身来京城只为了对付她，这也是为她和英珠搏一条出路。

想起今日闹剧，青兰有些伤神，同时愧疚极了，虽说现场有蔺恪作证，闹出这种事情她的名声不可避免会受到损害。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青兰牵着晓蓉的手，“你的卖身契既然在你自己手里，那是否为奴当由你自己考虑。”

晓蓉愣住，“小姐，你是不要我了吗？”

眼看她就要哭，青兰赶紧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若再愿意待在我身边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我也不想用一份卖身契限制你我之间的情谊。”

她拿过那一张薄薄的纸，下一秒的动作却是毫不犹豫撕成两半。青兰道：“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要留着我自然开心，要走我也不拦着。”

晓蓉自是要留在这里，青兰带她见了林月娘，从此就在辜府安身。

晓蓉欢喜极了，青兰还有一件事想问她：“你是如何来得京城？”

“是蔺公子。”晓蓉认认真真答道：“是蔺公子特地派人来替我赎了卖身契的，大夫人上京一事府中的人都不知道，以为她是回娘家省亲，是他告诉我小姐可能有危险，要我来作证。”

青兰纤白的手指紧了紧，蔺恪是什麽时候知道大夫人来了京城的？

“小姐，您和蔺公子是在一起了吗？还是……”晓蓉小心翼翼地问，蔺恪不远万里赎回一个小丫鬟，原本她以为二人已经水到渠成，可那日小姐分明站在另一个俊俏公子的身后。

“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青兰简单道，晓蓉了悟地低下头。

青兰差下人去外头打听，半个时辰后下人彙报果然已经有风言风语流窜在坊间，含沙射影地指向蔺恪和她，又说胡文心识人不清，短短时间内传播甚广，显然有杨佩兰手笔。青兰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胡府，在信中向胡文心道歉，几次三番给胡家添麻烦，青兰实在有些愧疚。

她想给胡文心送一件礼物，念及胡家四处行商见多识广，那些普通的物件难以体现诚意，思来想去打算亲手做一个荷包。

未婚夫妻间做荷包也是感情好的体现，她才让晓蓉拿了绣绷来，胡家的回信就到了。

“这麽快？”青兰意外。

可回信的人并非胡文心，而是胡夫人。信中内容不多，大意是询问不久前发生的闹剧。

“小姐，怎麽了？”

晓蓉问，青兰看完信脸上没什麽表情，却把绣绷放到了一边，胡夫人言辞虽克制，也尽量不透露情绪，但她还是敏锐地从冰冷的纸张里察觉到了淡淡的不快。

第四十一章袭击

“我……你觉得胡公子为人如何？”

晓蓉快言快语：“胡公子人看起来很好啊，对小姐也很好。只是我觉得蔺公子更好。”

“为何？”青兰一怔。

“因为小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晓蓉实话实说，比起只见过一面的胡文心，她对蔺恪的好感度更高。

“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青兰喃喃自语。

回到胡府，胡文心被母亲叫了过去，二人沉默地吃了一顿饭，琳瑯满目的菜肴没有唤起胡夫人的食欲，她草草了事放了筷子，正欲说些什麽，胡文心无奈地说：“母亲，让儿子吃完可好？”

胡夫人拿巾帕擦了擦嘴：“你倒是胃口好了，也不管你娘吃不吃得下。”

胡文心放了筷子，示意丫鬟把吃到一半的碗筷收拾了，“青兰是个好姑娘，那些不是她的错。”

“你知她是好姑娘，娘也知道，可别人不知道。”胡夫人连茶也不喝了，“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番五次……流言可畏。”

她语重心长，“娘并非不喜欢她，只是你才接替你父亲，诸事缠身，正需要一个贤能的妻子替你打理内宅，而非又一个麻烦。”

胡文心拿过茶壶亲自给她斟茶，送到母亲嘴边，柔软地说，“可儿子喜欢她，母亲。除非她不愿意嫁我，否则什麽都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

城中流言传了两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蹤，青兰大抵知道是谁做的，胡家有钱却无权，能让坊间不再碎嘴光靠钱可做不到。

自那天后青兰闭门不出，专心为婚事做準备。直到梁桐儿成亲这天，她提前去了梁家看梁桐儿梳妆。

新娘子出嫁多的是讲究，梁桐儿一袭红妆坐在铜镜前绞面，疼得头皮发麻，梁夫人看着女儿坐不住的模样好气又好笑，“现在你就说受不了，那……”她及时住了口，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