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出现在她的眼前。

伏在黄沙之上。既看不见起源，又望不到尽头，像是平添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

走近了，还看到河对面有只马。

通体白色。

它低着头在河边饮水，毛发在光下闪着光。

看它喝水，她也感觉自己嗓子冒烟，干得慌，于是她在河边蹲下。

河水清澈见底，一点黄沙都没有。

苏可星没多想，伏在河边，用手捧水喝了几口。

冰冷甘甜的河水滑进喉间，她舒爽的在河边坐了下来，目光往对岸一斜。

苏可星：？？？？

苏可星用力眨了眨眼。

饮水的白马身边俨然多了一个熟悉身影。

男人穿了一件白色长袍，目光幽幽暗，隔空打量着她，目光一瞬不瞬，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是谁？”

声音跟他一模一样。

只是比那人神色更冷，表情更严肃，看起来更神圣不可侵。

“你是谁？”

他加重了音量，带着逼人的压迫感，仿若一重锤敲在了她的心髒上。

她是谁？

苏可星仰头望向天空。

从天空降下的光刺破浓密的黑，然而，在强光普照之地外，依旧是一片手指不见五指的黑。

是呀，她是谁呢。

第 15 章

苏可星猛地睁开眼，眼睛还未视物，人陡然往前一沖，翻车的记忆再次涌上，她立刻放声尖叫！！！

一胳膊横在她锁骨处，轻轻一按一推，就将她推回了椅背。

熟悉的眉眼挤进她的视线，

苏可星一下就静了。

他的目光很沉，沉沉透进眼里，刺破皮囊遇见了她的灵魂。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隔河相望的白袍男与他幻为一体，她甚至有些迷茫。

哪一个是梦哪一个真实。

菜刀男是梦？车祸是梦？河边白马是梦，现在是真？

涣散的眸光一点一点的聚拢。

她开始能感觉到车在平稳地向前行驶；能感受到周围很静。

透过他身后的后视镜，能看到所有人都好好地坐在车上。

没发生车祸，没有人从窗户里掉下去，他们也没有砸到地面。

视线不经意的瞄见了男人的唇。

苏可星脑中电光火石般的想起了一幕。

苏可星：她强吻了向北宸？！！！

苏可星猛地擡眼望向向北宸。

向北宸蹙了下眉，像是被她提醒记起了什麽，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怒气。

苏可星：？？？

苏可星看着他，眉头蹙起。

如果车祸是梦，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在梦中强吻过他。

向北宸：“你这麽看着我，是想强吻我吗？”

他的话让苏可星骤然一愣。

脖子下突然被什麽烫到，她下意识往下一望，才发现向北宸的胳膊还卡在她锁骨那处。

苏可星用力推开了向北宸的胳膊：奶奶的胸，他是想卡死她？！

向北宸被她想象中要好推，轻轻一推，就让他砸到了椅背。

苏可星有些得意，却注意到他迅速用左手捂住了右手的手腕。

指缝露着光，刚开始是那种透明的，好似离体灵魂的颜色，但很快又成了通透的七彩，七彩渐渐成了实色，像是北极的炫光，最后幻成了一道刺眼的绿光。

绿光以凡人肉眼不能接受的强光一闪而逝。

苏可星被迫闭上眼，

如火山喷发的炙热热量随着绿光消失猛地向外迸发，热量让苏可星的灵魂都不由跟着发颤。

之前被烫到的位置，向北宸胳膊压着的那处凑热闹似的，又有了隐隐的灼伤感。

“苏老师，你没事吧？”

李琦导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可星睁开眼，第一时间瞥向向北宸的手腕。

向北宸一只手仍捂着他的右手手腕。

苏可星想也不想，直接上手，甩开向北宸捂住的左手，抓起他的右手，就拉到了自己的眼皮下。

脑袋夹在她和向北宸椅背中间的导演李琦悄悄坐了回去。

是一只琉璃手串，七种颜色，跟释放的七彩光一致。

没什麽特别。

平平无奇。

甚至看上去有些廉价。

“五帝庙一百块一个，你要想要，送你。”

向北宸突然出了声。

苏可星擡眼朝他望去，好似这才记起这只手有主人。

向北宸抽回手，非常干脆的脱下手上的琉璃串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可星没说话，紧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很想问他有没有看见刚才手串在发光，但她没有开口。

一部分因为他的动作已经揭示的答案，一部分因为……

在漫长的时光历练得出的经验是——人心尚恶，不要透出任何的与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