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座位上，捯饬着自己的桌仓，顾宴秋坐在第二组，桑又的斜上方，他微微侧头，用余光看着桑又忙活来忙活去。

“找到啦！”桑又拿出她那压箱底的综合练习册。

桑又擡头，一下子和顾宴秋对视上。

“怎麽了？顾宴秋，看我干嘛？”桑又疑惑。

“你翻东西的声音太大了，吵到我做卷子了！”顾宴秋不经意道。

桑又挠挠头：“哦，抱歉哈！”说着桑又小心翼翼的坐下来，生怕多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打扰到顾宴秋。

顾宴秋看着桑又坐下来不再理会自己，他转过身，看着写满桑又名字的草稿本，他烦躁的把纸揉成团。

桑又翻开联系册，準备认真学习。

“三又！你这是？”江北席走进来看见桑又拿着笔认真思考题。

桑又转头，笑起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江北席，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哈，帮我补习！”

江北席擦着汗，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几大口。

“放心吧，你的事哥哪能忘记呢！”

“云小菜！你这物理成绩……”裴肆野拿着云知风物理周测的试卷，有些一言难尽。

“你怎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云知风回来就看见裴肆野拿着自己的周测卷揣摩。

“嘶,你啥样子的红叉物理卷子我没见过？”裴肆野把卷子撂到桌子上。

“云知风，我觉得，是时候帮你提升提升了！”裴肆野手指敲了敲桌子。

云知风抱胸：“怎麽个说法？”

“我会去申请住校，从下周开始，你要腾出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我来给你补课！”裴肆野挑着眉说。

云知风看着裴肆野那充盈着热烈与自信。

“行，裴肆野，那就希望我们携手并进，巅峰相见！”

——

周末，云知风回家，一周没有回来的家简直髒乱的不忍直视。

云知风看着坐在沙发上烟雾缭绕的淩晗。

“放学回来了？”淩晗那枯瘦如柴的身姿倚靠在沙发上，云知风看着淩晗那一周不见脸色又蜡黄了一圈的淩晗，不经想起历史书上那些清朝吸鸦片的人。

“淩晗，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云知风跨过淩晗身边，讽刺。

“云知风，你过来！”淩晗掐掉烟头。

云知风紧紧皱着眉。

“有事直说！”云知风有些不耐烦。

淩晗看着面前的云知风，看着自己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轻嘲。

“容桂，你们家宴秋已经够优秀的了，适当的也让孩子放松放松！”二姨坐在沙发上，看着容桂。

容桂浅笑：“姐，你也知道，宴秋都高中了，要抓紧点的。”

二姨叹气：“可是，他也是个孩子啊，你成天逼着他在家写卷子，迟早会出事的！”二姨看着顾宴秋紧闭的书房房门不忍心。

容桂不以为然：“小孩子懂什麽？他以后考上大学会感谢我的！”

顾宴秋桌子上摆着计时器，他手上的笔就没有停过。

二姨见容桂油盐不进，只能心里默默祈祷顾宴秋一定要挺过去。

第二十章——春风

“这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淩晗把钱扔给云知风。

云知风拿着钱怔愣。

“你，什麽意思？”云知风问。

淩晗起身：“云知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你妈妈，不是你仇人！”

“呵~淩晗，你今天是不是哪个筋又抽了？”云知风往后退了一步。

“云知风。”

“别这麽害怕我好吗？”淩晗这突如其来的话说的猝不及防。

“淩晗，你发什麽疯？”云知风鄙夷。

淩晗叹气，她知道让云知风对自己的态度有好转是一个漫长而又煎熬的程序。

“知风，妈妈只是突然想……为自己过去向你道个歉！”

云知风没什麽表情。

“你又去赌，缺钱了？”

云知风看着淩晗那个样子，以往的情况几乎都是她又跑出去赌博，然后没钱，回来装可怜，博取自己的同情，一开始云知风心软也有点心疼，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知风的心早已麻痹。

“淩晗，这招对我没用，你想赌，我管不着，你赌死在里面，我撑死给你收个尸，办个后事！”

淩晗听着云知风对自己说的话如同刀子般往心里不停的扎。

“知风，妈妈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好吗？”

淩晗自打从王翠萍那里回来，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好几天。

淩晗回想着自己这极其糟糕的一生，嘲讽自己的无能。

云知风愣在原地，“对不起”这三个字她从来没有奢求过从淩晗的嘴里说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