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思考片刻，各自都摇头，没有头绪。

远处山丘起伏，因为天阴看不清晰，只能模糊辨认出丘陵的轮廓。

道路两侧逐渐不再是荒地，开始出现人工种植的果树，再往前出现田地，不知道是什麽作物，长着暗绿色的叶片，低低地贴着地皮长。

车嘎吱几声，缓缓停下，司机招呼他们：

“走吧，到了。”

眼前是一个阴云笼罩的低矮村庄。村口几个老太太坐着，面无表情，掀起眼皮看他们几个一眼，又毫不关心地垂下眼睛。

荧注意到，几个老人的脸上都有一道或几道凸起的疤痕，疤痕平直，像是被刻意划下的刀痕。

“咦，真是奇了怪了。”空拿着手机说，“按道理说，这里有人住，就应该建基站了。”

荧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信号依然全空。

她又看村口的几个老太，老太人手一个蒲扇，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好像是在驱赶蚊子。

当然，如果忽略现在是北方五月的话。以普遍理性而言，大环境目前可能没啥蚊子。

“老奶奶！”K直接上手去问，“咱这地儿怎麽打电话啊？手机它没信号啊！”

老奶奶A：“好啊！你全家都好！”

K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电话！打电话啊！”

老奶奶B：“打！该打！杀千刀的狐貍，偷我家鸡！”

K：“……不是打狐貍！是打电话！电话啊奶奶！！”

老奶奶C：“什麽电影！电影一周只放一天！回家等着吧你！”

K：……

她撤回了自己，回来对大家高举双手：

“我投降，我认输，我辜负了组织的期望。”

衆人：……

不，遇上一群耳聋老太太，能问出结果才是真的有问题。

“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荧说，“我们确认了这里的动物的确是狐貍，而且狐貍与鸡之间确实存在某些关系。”

“现在怎麽办呢？”K直接蹲在村口的一块石板上，无助挠头。

空：“有困难，找组织。”

荧知道她哥经常在外采访，来到当地的第一件事，一般就是与当地部门取得联系，方便安排后续工作。她问：“找村委？让他们帮我们求救？”

她展臂向村，让她哥看清楚村里的构造。

整个村庄地势较低，站在村口能看清村内的全貌。规划整齐统一，没有任何一座突出的建筑，全村犹如设计图纸的複制粘贴。

而且奇怪的是，整个村子没有哪个房门口挂着什麽“群衆服务中心”的白底红字牌。

“所以是挨家挨户问吗？”

荧稍微考据了一下工作量，略感疲惫。

空摇头，他按了一下锁屏键，荧看到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时间。空说：

“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会有人下地回来的。”

“而且能干活的人，大概都是年富力强，应该能进行沟通，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等着。”

他们来时的路上见过了，村里的地分布在道路两侧，而且作物生长茂盛，是有人种植的结果。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从地到村的必经之路。

于是一行人找了个树荫，在几个老太太身边，就地蹲在底下等村民下地回来。

荧又听见身边一个老太太说了句话，声音很低，又带着口音，她没听清。

荧转头，刚才还是漠不关心的几个老太太，突然开始仔仔细细地盯着他们。她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奶奶，有事吗？”她问。

老太太们的视线在他们，更準确说，是在她和K、H三个女生的脸上逡巡。

老太的嘴唇颤抖，脸上的皱纹动了又动。

突然有个老太伸手，指着荧：

“你……狐爷要你死。”

第 5 章

7

这句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空走过来，把荧挡在身后。

“老奶奶，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吧？”

尊称一声奶奶，算是他最后的礼貌了。

几个老太没有更多的反应，浑浊的眼珠滚动几圈，闭上眼皮。整张脸上，就连皱纹都不再抖动。老太们就像变成了一座座皲裂的木像。

说话间，一个晒得黝黑的中年人向村口走过来。

“村……长……”老太太们气短，叫人的声音缩在喉咙里。

“外头来的？”村长挨个打量人。

荧心里别扭，她觉得村长在看她的时候，眼神格外奇怪。

司机给村长递烟：“老哥，我们几个在这里迷路了，没网没信号，出不去，老哥看看能帮个忙吗？”

村长没客气，接过烟去就蹲在树荫里抽，五个人就被晾在一旁空等。直到村长不紧不慢把烟抽完，才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