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蹈火[港岛恋人1988](131)
作者:敦敦敦尼 阅读记录
贝静纯“嗯”了声,拿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将灼透的脸埋入枕头。或许她睡意惺忪,其实已经入梦,梦里纪鸣舟问她不想知道硬币的结果吗?得到小猫呼噜以作回应,纪鸣舟气笑了,她倒好,双目紧闭,毫无防备,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她的脸呈现出莹白色泽,皮肤细腻如雪。纪鸣舟数了数她浓密的睫毛,又凝视长睫在眼角落下的阴影,仿佛在呵护一簇小火苗。
单薄的肩背,像是收起的蝴蝶翅膀。细弱呼吸在耳侧响起,湿漉漉的仿佛春天雨后的草地。纪鸣舟不由地向她靠近,回过神来,鼻尖差一毫就要触碰到她的眼、鼻、唇。他想了太久太久,想和她亲密无间......直到不忍再继续看她,反手撑回床沿,克制着自己无法言喻的反应。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贝静纯对他向来不设防,似懵似懂的样子像风浪间那一隅暖港,诱/人停泊。最能让一个男人陷入理智和谷欠望的修罗场。
他在她眉心轻轻落下珍而重之的吻,却比阳光落在发顶的重量更轻。
“伊莎贝拉,你欠我一个吻。”
轻的一句话,宛如一触即碎的泡泡,又像经年已久的深情。交付的不是谷欠望,是纯粹的浪漫心意。
贝静纯睡熟了,她梦见夏天来了,温暖和煦。她和纪鸣舟走在一起,凉风轻柔掠过马尾,一切正好。两人相视一笑,什麽都没说,就觉得人生真是简单美好。
*** ***
临回港城前,一场雨令所有景致焕然一新。
火车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步履有序地往港城驶去。贝静纯远眺窗外风景,山风吹过蕩起绿浪,与广阔无垠的周边景物融为一体,转瞬即逝。不知下次再见将是何年何月。
贝静纯系上纪鸣舟的围巾。回羊城前,抱着照顾伤者的想法,她给他带了不少御寒衣物,结果纪鸣舟元气十足,自体发热,倒让她享受了这些意料之外的福利。
人对于故乡的情感太过微妙。苦也好、痛也罢,磨灭不去一个人内心深处对自己故乡的眷恋。
所有难以言喻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浓浓的不舍。她忽然明白了为什麽诗人总是想回家,这种情怀与崇尚自由、追求理想没有什麽区别,因为每人心底都会留下一些柔软的东西。
纪鸣舟从旅途小憩中醒来,睁眼就是这麽一幕:贝静纯举起相机,又放下,再举起瞄準取景框,又缓缓放下。
“在拍什麽?”他微微测过脑袋。随着贝静纯转身,窗外晃过来一道刺眼光线。
“全部都想拍。”
贝静纯发自肺腑,很想把目所能及的每一块岩石、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都拍出来。森林长在山坳间,繁茂而又美丽,房屋点缀其中,分外安详。看着它们,心灵也找到了归宿。
“但是......”贝静纯眼里有盈盈的光,“特别美的风景,我把它们都记在心里了!你说过的,用眼睛和心记忆,也一样。”
她想起十岁时初到港城迷路蕩失的惴惴不安,十五岁晨跑时落在发梢上的第一滴雨,十八岁成年时为自己寄出一封越洋的信......只能通过永不停息的努力来与过去那个被打湿翅膀的小蝴蝶告别。
还有接过了那张《结婚申请书》,跟以前的每次一样,一笔一划郑重写上自己的姓与名。
她看向纪鸣舟,自从遇见这个男人起,一切都好像不同了。她也用眼睛深深记下了他。
纪鸣舟读懂了她内心,伸手抚平她翘起的发尾,“所以,现在重置记忆了吗?”
贝静纯眼神不自觉随着他的动作走,悄悄蜷了蜷手指,掌心空蕩蕩,无所依傍。下一秒,纪鸣舟把手叠在她手腕处,语气自然而然,“刚才睡得有些麻了。”
“哦......”贝静纯抿唇,“我们先回Penthouse?还是先去看妈妈?”
纪鸣舟注意到故事的主词已不知不觉换成了「我们」,笑了声,胸腔震动,就在她耳边:“先回我们家。自从调查洛克道火灾案后就一直没回过,甚是想念。”
贝静纯耳廓莫名的痒,明明怕痒的那位已证实是他。
“快看!”她一个战术转移,指着窗外风景,“你猜这个季节山上还有没有蚱蜢?你知道吗?蚱蜢是一种生命力顽强,又古怪又可爱的家伙。”
“大部分蚱蜢在冬天就已经死亡,个别存活下来的会进行冬眠。”纪鸣舟缓缓道,“但我刚刚看见有一对蚱蜢夫妇在山上远足,一蹦有六七米高,边跳边唱歌。小小蚱蜢,是这座山的勃勃生机。我没见过比它们更豁达快乐的生灵。”
贝静纯吃惊地擡头看他。他正垂眸盯着她瞧,鼻尖就差一点就能触到他的唇。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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