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蹈火[港岛恋人1988](25)
作者:敦敦敦尼 阅读记录
察觉到她在颤抖,纪鸣舟心软一叹,擡手摸摸她的发顶:“有我在呢。”简简单单四个字,是沉甸甸的承诺。贝静纯点了点头。
“那先处理伤口。”纪鸣舟重新腾出位置。
伤口?谁受伤了?贝静纯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原来圆珠笔尖被她扎进自己右手掌心,深深的,血肉模糊的。这麽一看,刚刚顺畅的呼吸又堵滞起来。
“晕血?”纪鸣舟问她。
“低血糖。”贝静纯不承认,低沉而柔婉的声音,毫不示弱,还想多说几句,温暖的掌心轻轻覆在她双眼上,“那就不看。”是纪鸣舟语气里一贯的镇定,贝静纯也跟着放松下来。
“你要归队吗?”
“梁吉在。”
“哦。”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閑聊。
所幸伤口只是看起来狰狞,不需要缝针。老中医清理伤口后,撒了些祖传的消炎药粉,叮嘱切记三天内别碰水,每日按时上药,不会留疤。他这药粉可比洋人的药膏厉害多了。
处理完后,老中医扶了扶眼镜,回头看了看一旁等待的纪鸣舟。
“几多钱?”纪鸣舟问。
“再敢提‘钱’字,老夫即刻使一记佛山无影脚踢你出街。”
“好。”纪鸣舟笑,“那我们先回......”
“坐低!”老中医过去,大力拍拍他肩膀,“轮到你啦,有情饮水饱,自己受伤都唔知。”
纪鸣舟被拍得倒吸一口冷气,只不过皮肤一点擦伤而已。
“哼!而已?”老中医瞪他,“等伤口感染就别来找我了。”
贝静纯也在一旁帮劝。
现场二比一,他这张一票还是无效票,纪鸣舟只得乖乖坐下。
老中医鼓励地看贝静纯一眼,“男朋友就是要听话。”
贝静纯见他误会了,“我不是他女友。”又瞥向纪鸣舟,快解释一下呀。可当事人眼睛一闭,像是真疼的,又像装的。
老中医给纪鸣舟消完毒,抽空又挪移到贝静纯面前低声告密:“刚才阿舟抱你闯进来,黑口黑面,似足古惑仔。”
贝静纯偏了偏脑袋,总是一副从容不迫模样的纪鸣舟,他也会惊慌失措?她想象不到。
“扎了两针,你还没醒,他竟然瞪我,吓得我这颗老心髒都快停了,生怕他把我的药房掀翻。”
“邹叔——”闭眼的某人出声。
“来了来了......”邹医生对贝静纯使个眼色,以口型道:后生仔拍拖,没见过“大蛇屙屎*”。(粤方言,少见多怪)
跟对待贝静纯轻柔的手势不同,老中医对纪鸣舟明显没有手下留情。贝静纯看得心中一惊一乍,代入自己感觉会哇呜哭出来。结果纪鸣舟很能忍痛,额头渗出的汗流过下颌线,全程没哼一声。
“阿舟身体很好,质素一等,同龄人里也很少见。”
贝静纯理解成:说明新陈代谢也快,伤也恢複得快。
“没错!”邹医生声音宏亮,“耳聪目明,血气方刚,精力充沛,这男仔真係唔错。放心吧!皮外伤绝不会影响到内部功能,老夫行医50载,一定不会看错。”
“咳、咳、咳......”
轮到纪鸣舟突然呛到,刚被夸奖赞誉的身体剧烈咳嗽起来。
邹医生抓起他手,往止咳的合谷穴用力一掐:你这铁树开花开得真够晚,老夫都替你心急!
*** ***
半小时后,纪鸣舟带着比贝静纯更多的包扎出了中药房,边走还边活动肩关节,背脊和胳膊小幅隆起一些肌肉轮廓:没处理伤口前,没什麽感觉。现在药粉作用下,反而左右不舒服。
“受过更重的伤,也没包成木乃伊。”纪鸣舟无奈笑了一下,邹叔不愧对“老顽童”的称号。
“你点解什麽都不怕啊?不怕火,不怕疼。”贝静纯见了他的伤,感慨消防员确实不易做。
“我当然有怕的。”
“诶?你会怕什麽?”贝静纯好奇,虫?蛇?蜘蛛?还是鬼片?
听过许冠杰的《天才与白癡》都知道,其中有一句歌词唱到:“呢个世界上有冤鬼有哗鬼有奸鬼赌鬼仲有鹹湿鬼,有衰鬼有烟鬼摄青鬼生鬼撞鬼撞着个冒失鬼,醉酒鬼吊靴鬼丑死鬼假鬼真鬼乱咁鬼打鬼”,他怕什麽鬼?
纪鸣舟没答。一双薄唇习惯性噙些笑意,配上八风不动的眼神,反而引人更想往深处探究。
贝静纯思维开散起来,难道他害怕芭比娃娃?小猫小狗一类的毛茸茸?
“我们唯一需要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这句名言源于罗斯福总统1932年的就职演讲。为顾全纪队长的高大形象,她拎出此句作为这个话题的终结。
“怕你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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