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妻主为何还不碰我?(18)
作者:水呱 阅读记录
奚木眼角余光注意到沈意眉头紧皱,已经开始想自己的后果了,他这种染了恶疾的人,是会在新婚之夜被扔出去吗?还是会立刻休弃他?
不过沈家应当是注重和陆家的情谊的,即便是休弃,也应当不会在当下吧……
下巴的温热撤去,房门再度打开,关上。
房间一下子回归空寂,半晌,听到空气中一声苦笑。
这个结果也还不错,奚木苦中作乐地想,他这时才有机会去看看他的婚房是何模样。
房间布置简洁,除去挂着的红色绸缎,屋内几乎没有什麽多余摆设,雕花圆桌、衣柜、书架……
书中所说女子房间应当有的香炉、屏风、挂画等,皆不曾见到。
可见这房间主人也应当是个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之人……
那处理他……也应当会如此吧。
奚木才看了个囫囵,就听门外又响起脚步声,他心一跳,咬着牙,手指摸着袖口的短匕,警惕地看向门口。
是谁?她们会把他怎麽样?
医治
出乎意料的,还是沈意,且只有她一人。
她去而複返,手中端着一盆热水。
奚木又瞧见她从房里的书架下取出一只红木箱子,一时惴惴不安,她要做什麽?
沈意搬了张凳子,坐到奚木面前。
待湿热的帕子上了脸,奚木才觉得不好,哑声开口:“我、我自己来……”
“别动,我来快些。”沈意动作不停,小心地避开那些红疹将他脸上的脂粉擦去。
奚木何曾与女子这样接近过,他眼睛紧闭着,指尖不安地揪紧衣袖,上好的绸缎料子被他攥出痕迹极深的褶皱。
沈意自认为动作很快地在擦他脸上的脂粉,可对奚木而言,则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终于听到沈意道:“擦好了。”
奚木极其克制地呼了一口长气,当他小心地睁开眼睛,刚好看见沈意从箱子里的针包中取出一根长针,看样子是要往他脸上来的。
下巴被再次托起,他不敢躲,指甲隔着衣袖嵌入掌心,他想着,反正脸已经够难看的了,刺些什麽也没什麽关系。
沈意这些年见过不少病人,第一次见紧张成这样的病人,她想了想,閑聊似的开口道:“你脸上这脂粉不便宜吧。”
奚木不解她是何意,但还是微微点头,喜爹给他上妆时就感叹过:“这脂粉在街上得要好几十文才得一小盒呢!”
又听沈意说:“给你上妆的喜爹是你家亲戚吗?”
奚木摇头,轻声说:“不是。”
“那他对你还挺好。”沈意语气颇为感慨,针尖轻抵着疹疮中心点,道:“你这巴掌大的脸,盖了得有两斤粉吧。”
总算听明白她意思的奚木脸一下涨得通红,开口欲辩解:“那是因为——嘶……”
没等奚木把话说完,脸上骤然而来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却见沈意动作极快地把他的下巴擡起,让他脸呈微仰状,脓血顺着针尖溢出,被沈意尾指无名指夹着的纱布迅速擦去,随后又手速极快地刺破另几个疹包。
奚木因疼痛而拧了眉,眼睫湿润,眸光潋滟。
沈意沉浸在医治中,语气因对病情的重视而显得有几分严肃:“好了别动,大的结束了,后面还有几个小的,我帮你红疹中的脓清出来,尽量忍着别哭,不然你这张脸要留疤的。”
奚木愣怔,想了好久,才有些明白沈意这番话语里的意思。
她……在帮自己医治吗?
紧攥着衣袖的手指忽被人掰开,塞进了柔软的布料。
“实在痛得要流泪就自己按着眼角,我一会儿腾不出手,疮口千万别让眼泪碰着了。”
奚木抓着布料,脸上陆陆续续隐有刺痛传来,眼角泪意不受控制地涌现,他记得沈意的话,用布料按在眼角,黑色的眼瞳里映着神情认真的沈意。
他内心茫然不解。
沈意清创的手法快且熟练,屋子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红烛偶尔闪动,可沈意的手从未抖过一下。
云白和云蓝兀自纳闷,云蓝悄声道:“怎麽少奶奶和少爷在房里没了动静?”
云白道:“守着吧,指不定一会儿叫水了呢。”
除去最开始那道刺痛,之后的疼痛感都明显弱些,奚木心里依旧不安,他担心沈意是诓骗他的,他接着又想沈意若诓骗他,他也毫无办法。
他已经是她的人了。
好大一会儿,才见沈意收了针。
接着又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和他道:“你运气倒是好,清草膏还剩了点,等下你也好受些。”
奚木看她将瓶中的药粉药膏倒在瓷碟里混合成糊状,遥遥闻着就是十分清苦刺鼻的药味,直到她打开了最后一个白色瓷瓶,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陡然出现,压住了不少清苦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