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换衣服。”

“喝酒了吗？”沈纵问。

想到昨晚自己因为什麽搞得那麽狼狈，方北气不打一处来，态度恶劣道：“要你管！”

方北以为沈纵会来一句“我不管你谁管你”的霸总语录，或者一脸冷漠地转身离开，结果人家既不霸总也不冷漠，指月複不停摩梭着她手腕，一脸心疼又后悔地问她“难不难受”。

他甚至没提为什麽她喝醉了的第二天会是肖子臣送她回来。

两人第一次吵架，最终以方北在老宅房间里，被沈纵手口并用地弄高了三次宣告结束。

方北在这方面异常敏敢。

而沈纵早已模透了方北的点。

有时他做的狠一点，时间长一点，连续的欢瑜她根本受不住，蜷在他怀里，控制不住轻微抽处。

想要让她快乐很简单，所以那天他才脑子一热，摁住不给，想以此威胁她。

对方北来说，他这是变相地想要骑到她头上，想在两人之中占据主动权，才让方北那麽生气。

“这算补偿吗？”方北累到连根手旨都擡不起，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沈纵站在她身后给她用干毛巾擦头发。

沈纵摇了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反手兜住她下巴，往上一擡，让她目光颠倒地看着自己。

“方北，我爱你，”他低头，一个个吻不断落在她脸上，“我只是爱你。”

不是补偿，也不是要拿捏她。

他爱她，所以想尽自己一切地让她高兴。

“有多爱我？”方北问。

“我不知道……”

他没办法测量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重，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她。

看到她和肖子臣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疯，但纵然如此，他却不敢让她知道。

随着不断相处，沈纵渐渐意识到，方北不喜欢被“掌控”，如果有什麽东西可能会淩驾于她自己的意志之上，能控制她的行为和思想，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扔掉那些东西。

她看着那麽肆意放纵的一个人，却极其吝啬又克制着她的真心。

他不否认，发狠时把她曹哭，更多的是卑鄙地想要她心里，至少在那一刻的所有情绪都是因为他。

他害怕让她窥伺到自己的内心。

如果让她知道，他心底深处那些阴郁病态的念头，一定会把他扔掉吧……

有冰凉的东西从沈纵眼眶滑落，滴在她脸上，她伸手摸了下，将沾湿的旨尖放进嘴里，是苦涩的味道。

那片名叫“方北”的荒芜中冒出颗微弱的种子。

它们从地表干涸的缝隙中艰难地往上钻，发芽，抽条，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一点点长出茂密繁盛的枝丫。

成为荒芜心海中唯一的生机。

她伸出手，去碰他流泪的深色眼睛。

怔怔地感受着心里刺麻酸疼又似被什麽东西涨满的陌生感觉。

“方北，”沈纵将方北转了个身，他单膝蹲下，沾湿的唇贴上她的，“我从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一个人。”

包括他的父母亲人朋友在内，他从没有，也永远不会再那麽不顾一切，疯了似地爱一个人了。

方北“换好衣服”下楼，老爷子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老爷子对沈纵在孙女房间一呆两个小时只字未提，轻松愉快地和小辈们边吃边聊。

在全国计算机大赛上获奖后，经举办方推选，沈纵将和其他大学被选拔出的选手一起参加下个月在美国举办的UEM大赛。

就连方北都有所耳闻这个比赛，足以可见这个比赛的含金量有多高。

老爷子说：“美国那边不比自己家里，要是有什麽不习惯的就给家里打电话，那里虽不是咱家自家地盘，但照顾个人尚算容易。”

老爷子对着沈纵一口一个“自己家”，说不出的亲切温厚，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纵是自己亲孙子。

方北吃味道：“他是代表国家出去参加比赛，还能亏待了他，需要我们方家出面照顾啊？”

“你怎麽这点醋也吃，”老爷子笑着说，“难道我要说美国那地方太远了，方家鞭长莫及，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别指望家里了？”

“确实用不着您，”方北对她爷爷说，“有我照顾就够了呀。”

餐厅里有那麽一瞬的沉寂。

刘管家从佣人手里接过双干净的筷子，眼观鼻鼻观心地把筷子轻放在沈纵面前。

沈纵的筷子掉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刘管家道了声谢。

老爷子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问孙女：“哦？那你说说怎麽个照顾法？”

方北没回老爷子话，反而问沈纵：“什麽时候去美国？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