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叔，”顾若锦的怀里响起方北的声音，她虽然虚弱却坚定地说，“我不会跟你走，我哪里也不去。”

“你说了不算，”顾若锦强势地说，“这六年来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我只有你小北，而你也只能有我。小北，你是我的。”

在顾若锦的手轻轻地抚着方北的脸时，沈纵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朝他低吼：“顾若锦你别碰她！”

“你到底把我当成谁？”方北流着泪问顾若锦，“是我妈妈还是我？”

“有什麽区别吗？”顾若锦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我爱阿惜，也爱你。”

“是啊，没什麽区别，”方北露出厌恶的神色，“我妈妈不爱你，我也不爱你。”

顾若锦没有方北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他反而更加深情刻骨地看着她。

“不重要，我爱你们就够了。”

在顾若锦说这些话时他的手已经扣上方北纤细的脖子，他的手上有一块刚才碎裂的车窗玻璃。

“沈纵，”顾若锦看向面前的人，“现在请你坐进我的车里。”

沈纵没动，目光紧紧盯着方北脖子上那块细长的玻璃。

“顾若锦，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讨论，我在小北脖子上划一下的概率有多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可以精準地划在她大动脉旁边的血管上。她不会死，只不过大量出血，最严重的后果是瘫痪。但我不在乎她能走能跳还是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无论她变成什麽样我都要。”

沈纵知道顾若锦在威胁他。

他划伤方北的概率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可哪怕是千万分之一，他都不会允许它发生！

“阿纵——”方北叫住擡脚走向车的沈纵。

“放心，我不会有事，”沈纵看了眼方北流着血的手，“无论一会儿发生什麽事，你都不可以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方北，你可以答应我吗？”

方北想要往沈纵身边走去，但她连一步都跨不出去。

过去无数次，他希望她走到他身边去，她却自以为是地以为，她根本不需要走过去，因为只要她站在这里，他就会一步一步，不偏不倚地走向她。

现在她想走到他身边去了，可是她没有办法。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求求你，别过去……”方北哭的声音嘶哑，在雨声中听不真切。

沈纵听不清她的话，或者听清了，但他还是坐进了顾若锦的车里。

沈纵坐上车后，顾若锦带着方北坐进了沈纵的车。

顾若锦的车损毁严重，沈纵的车除了车门凹进去一块之外，基本没有任何损坏。

顾若锦发动车，往后倒了一段距离。

就在方北以为他要倒车离开时，他却猛踩油门，打着方向盘，朝着沈纵所在的车撞去！

车被巨大的撞击撞得往前沖了一段距离。

顾若锦马上又倒车，继续撞了过去！

又是一下撞击，沈纵所在的车被顾若锦撞得调了个头。

“停下——停下——”顾若锦想要再一次撞上去前，方北惊恐地喊着，“不可以再撞了，下面是悬崖！是悬崖！沈纵在车里！！！”

顾若锦摁住方北来抢方向盘的手，又是一脚油门，沈纵那辆车被撞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防护栏直接被撞歪，半个车头悬空在外面，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这一下撞得很重，方北没系安全带，在撞击的惯性下，她的头重重撞上车椅。

一阵头晕目眩，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什麽也看不见，人也在渐渐失去意识。

在彻底晕过去前，她感觉到顾若锦在不断往后倒车。

这样长的距离下撞过去，沈纵所在的车会被直接撞下悬崖！

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连车里那个人的背影都看不清……

有一个梦，方北做了将近二十年。

梦里下着很大的雨，她被困在车里，血腥味充斥着鼻息间。

雨幕中，前车的红色尾灯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绝望中一遍遍地喊着——

“停下……”

“求你了……停下……”

【作者有话说】

明天半夜会更完（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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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他是谁

◎他是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