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越来越安静，申娜娜和陈弈面对面站着，他却并未擡眼看她。陈弈低头，用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触了下自己的眼皮，“怎麽了？有事吗？”

申娜娜拍了下陈弈的胳膊，“没事，感觉好久没见你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陈弈越过申娜娜，“不可以，晚上我有事。”

申娜娜：“陈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陈弈转过身，双手插兜儿，下巴颏儿扬起来，拽得不可一世，“嗯，不太想和你说话。”

“呵。”申娜娜自嘲的笑出声，她走到离陈弈很近的位置，压低声音说：“陈弈，为什麽你和程皙关系那麽好？”她的双眼泛红，涂着西柚红色唇釉的嘴唇微微颤抖。

陈弈的眸色暗下来，“与你无关。”他进班级后，申娜娜一个人在走廊里，强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

——

六月中旬的豔阳天，可以催生出好心情，班级里的同学们都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準备装好自己的箱子，期末考完试，直接搬到高三的教室去。程皙整理出来两个箱子，都摆在她脚下。

“雯雯，皙皙，下午放学去吃什麽呀？”何茹拍着刘雯雯和程皙的后背，一下下的，很有节奏感。

刘雯雯：“嗯，去吃麻辣烫吧，我好累呀。”

程皙给刘雯雯顺了几下她披散下来的头发，“行，就吃麻辣烫吧。雯雯，你怎麽了？看起来这麽疲惫。”

刘雯雯：“快期末考试了，我妈最近每天都在念我学习，上火了。”

“我妈也是。”何茹蔫蔫儿的趴在桌子上，“今天吃麻辣烫，我一定要多夹面！我要化悲愤为食欲！”

“我也要多吃点儿。”程皙捂着肚子，“我现在就饿了。”

傍晚放学，夕阳毫不吝啬的照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程皙和刘雯雯，还有何茹，一起跑出校门儿，身后有三个长长的影子。

麻辣烫店里的热气熏脸，程皙她们三个坐到了靠门儿的位置，享受吹进来的微风。

程皙夹完菜，坐回来捧着冰镇杨梅汁喝。

刘雯雯指着程皙搁在一边儿的手机，“皙皙，有人给你发消息。”

程皙拿起手机，心髒忽地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not bad.：【在哪吃饭？】

Xixi：【在马路对面小胡同里的麻辣烫店。】

not bad.：【好吃吗？】

Xixi：【好吃好吃，超级好吃！】

not bad.：【多吃。】

陈弈他们一伙人在吃烤肉，烤肉店里人多。猪肉和牛肉放在圆形的烤盘上，滋拉拉的声音不断。

刘思浩瞅着陈弈端着手机打字儿，脸上还带着笑意。他勾住陈弈的脖子，“跟谁聊天呢？这麽高兴？”

陈弈甩开刘思浩，“同学。”

刘思浩：“同学？哟，我们家陈弈是跟哪位同学聊得这麽开心呀。”

路嘉轩：“思浩，你先别管陈弈了。你和柯笑笑怎麽回事？我听他们说你上周末又去北京了？”

刘思浩灌了口冰水，“嗯，陪笑笑玩了两天。”

路嘉轩：“不是，思浩，你妈知道这事儿，你俩不得吵架呀。”

刘思浩抖了抖腿，两个手臂都拄在桌子上，手里晃蕩着水瓶，“已经吵过了，她把我生活费都减半儿了。”

“你真可以了，思浩，那你对柯笑笑？”路嘉轩开玩笑似的问刘思浩，刘思浩夹了一筷子牛肉，“停，是我的好妹妹。”

路嘉轩：“那我们班那个也是你好妹妹？”

刘思浩翘着二郎腿，拿了串烤干豆腐卷，“当然。我猜陈弈不会是在和你班申娜娜聊天吧。”

陈弈听到刘思浩的话，眉头皱在一起，眼睛向外发散着寒光，“不是。”

“得，我知道是谁了，程皙吧。”刘思浩的手臂，搭在陈弈的肩上，“我猜对了吧。”

陈弈摇了摇头，继续默不作声的吃东西。

程皙吃完晚饭，再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椅子底下湿了一片，水渍蔓延到她放杂物的箱子处。

刘雯雯从书桌里掏纸，“皙皙，你这儿怎麽这麽湿呀，箱子里没湿吧。”

程皙扒拉开自己的箱子，手伸进去摸了几下，“里头有东西沾水了。”

“谁弄的水呀，把人家东西都弄湿了。”刘雯雯喊了两嗓子，周围的同学没人出声。

程皙拉住刘雯雯的手臂，“好了，我擦擦就好了，都是些杂物，有笔还有我收起来的零食之类的。”

“好吧，那我帮你擦。”刘雯雯把程皙放在箱子里的水杯擦了擦，“还好都是杂物。”

“嗯。”程皙蹲在地上，快速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抹了一遍，又用纸把地面给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