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扶光回来后，他揽了不少到自己身上。

他知道这其实不该……他也觉得，这行为怪异……

他只是……他其实……他一直……

手，被扣住了。嘴，被捂住了。

身下的扶光淡淡地笑着，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把他推开起身，把身上的衣服理正。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已空了牛奶的杯子，去到厨房洗净后，径直往卧房去，去睡觉。

错愕的扶奂：“……”

路过的扶光：“……”

扶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副想到什麽的模样，这便蹲下身子，在他的额间落了个吻，带着勉为其难的意味。

“晚安。”

是关门的声音。

仍旧错愕的扶奂：“……”嗯？嗯嗯嗯？就、就这样，吗……嗯嗯嗯嗯嗯？嗯？！

（7）

尉迟皞从姜午前山回来了。

又一世，又一次。

送完后，随即就回来了。

这其实，很悲恻。

但他不敢表现出悲恻。

因为这是他选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也困住扶嬗。

这只是又一次，这已经很多次。他没事，他真的，一点也……

扶嬗抱着他，抚着他，安慰他。

他擡手圈上扶嬗。

“阿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扶嬗知道，他想问，但他不敢问。

“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转日，尉迟皞被扶嬗唤醒。

他起了床，再次圈上扶嬗。

他埋着脸，嘴里念着“阿嬗”，一边往外去，脑袋里念着做饭。

“皞……皞，别，他们在……”

尉迟皞一愣，尉迟皞擡头。

客厅里，是乌泱泱的一片神，正都看着自己。

他一醒，连忙带着圈在怀里的扶嬗，重新往卧房去，并关上了门。

“……呜……”

他完了。

他知道。

光是扶奂那眼神，他就知道他完了。

扶嬗轻抚着他，又笑着轻叹了口气。

现时（七）

帝秉，回不来了。

帝秉再纠葛于迟钦的数，一直都是有的。此数过大，扶奂先前一直尽可能地用其他的数暂平，而这一次，是扶奂根据数，多为他安排的一次轮回。

要入轮回平数的神，扶奂会在轮回前，以仙术，种下暗示，以此让他们完成轮回的同时，避免沦溺凡间。

可帝秉，还是沦溺了。

两世如此，便是命了。

“下一次的轮回，在下个月。按照计算的结果，最合适的，是尉迟皞。”

白泽微微震惊地看向扶奂。

这结果，是扶奂和白泽一起算出来的。最合适的，确是尉迟皞没错，但最保险的，该是他。

“扶、扶奂……”

白泽身后的白梨拉上白泽的衣袖，扶奂的目光始终落在尉迟皞身上。

“尉迟皞不是这次的数的唯一的解。但我要尉迟皞平这次的数，是为了所有的现存的神。

“扶光现世，是因世间的数被平，使得九重塔里的鬼魇消逝，卸下了镇守之责。为平这些数，神入轮回，导致今时的神大多入了凡间，再不能回到神位，像是帝崇、问雷，再像是帝秉。

“这些数，除了必须要有神进入轮回外，并不难平。所以，所谓的轮回，其实是天轨在清除我们神。

“但是尉迟皞，这是最后一个数。

“只要你平了这个数，天轨将再没有数可用。我们神，也都不必再进入轮回。

“但或是因为这是最后一个数，此数所带来的变数难算。白泽其实是更保险的选择，但白泽平不尽数。一旦平不尽，我们与天轨所设的轮回之数，或许又要纠缠上几千年。”

几千年。

神知道，他们迟早会有被天轨消抹的一天。

但扶奂领衆神，与天轨算了几千年。算到如今，总算是算出了神存世的可能。

而扶奂今日，是将神的存亡交到尉迟皞的手里，也并非是将神的存亡交到尉迟皞的手里。

尉迟皞这次去，平了数，他们或能永存于世。若是没平，此数缠在尉迟皞身上，也能有个几世都缠不上神的可能，而在往后的轮回中，扶奂他们再算，依旧能有仅靠尉迟皞平掉的可能。

而所谓的变数难算，就是尉迟皞想要回到神位，是很难的。

“这扶奂，难不成要小七……”

季禾连忙给季迎禾一眼。季迎禾知道自己猜中了，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再往尉迟皞身边的扶嬗看去。

但要入轮回的是尉迟皞，要拿主意的也是尉迟皞。他能想到扶奂拿扶嬗做靶，要尉迟皞入这轮回，从而离开扶嬗，那麽尉迟皞也能想到，也就明白所谓神的存亡，只是扶嬗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