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爱她，可是他无法低下头。那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爱情怎麽能跟尊严相提并论。他其实也不是低不下头吧，只是不够爱。

“所以，就算我低头你还是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的话他无力抗拒，因为她说的对。现在就算是他抛弃了尊严，愿意低下头俯下身去了解他去好好爱她。似乎，也来不及了。

“宋子禹，好好的过好你的人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爱情的加持才能证明自己幸福的，我们已经没法重新开始了。我们的开始太不体面，走到今天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她以出卖自己的形式走近他的生活，那一刻就注定了两人的情感站在不对等的天秤上。

“你上楼吧，我再想想。”

“好。”

林琳上楼，下了电梯站在自己家门口她却犹豫了。她扭头敲了贺亦的门，没有回应。她开了贺亦的门锁，开门黑漆漆一片，开灯他不在。拨了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在服务区打了几次也都是关机。琳琳皱了皱眉，或许他还在浙江吧。

她回到自己屋里，开门却丝毫隐约看到客厅好像有声响。

“谁？”

她一手握着门把，迅速开灯。若有隐患，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备。

“是我。”

竟然是贺亦的声音，憔悴沙哑。额前的头发乱糟糟的搭在脸颊，两天而已就似乎下颚角更明显了。

“你怎麽在这里，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刚刚去你家里找你……”

“我心情不好。”

林琳换了鞋子，看到茶几上那麽多的空易拉罐和烟头，还有一脸憔悴的他，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就像打蔫的茄子。似乎不说，也看得出情绪很糟。

“怎麽喝这麽多酒。”

“我心烦。”

因为知道他为什麽心烦所以她也没有再多嘴，开窗通风清理掉烟缸，然后把服务区买的水果切盘，重新泡了两杯蜂蜜水，坐在他旁边。关了大灯，只有几个昏黄的氛围灯，就这样，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动，悄无声息的只有呼吸和心跳声隐约可现。

“把这个喝了。”

“我只想喝酒。”

“听话，喝了这个。”

他擡头看了她一眼，接过蜂蜜水仰头喝下。然后任她拖着坐回到沙发上，她插了一块西瓜到他嘴边：

“张嘴。”

他就机械的张嘴，任她投喂。

林琳还没想好怎麽安慰他，就把桌上的易拉罐都收拾了。不许他再喝酒，也不让他再抽烟。

大约过了近二十分钟，看他还是满脸的落寞，她又插了一个草莓递到他嘴边。

“饿了没有，我给你下个面吧？”

贺亦没有张嘴，只是面无表情的歪头看向她：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等他下班回家给他切水果，给他泡蜂蜜水，还问他要不要吃面？”

林琳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应该说的是前夫宋子禹。看到她举着叉子的手僵硬住，他似乎想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麽。

“对不起，琳琳，我……”

林琳把举着水果的手往前送了一下，笑了一下。

“没关系，其实这也是我怕迈出去那一步的原因，我怕你在意却又说不出口。其实，你从来不是个隐藏情绪的人。这样也挺好，问出来反而没有隔阂。”

“林琳……”

“你好奇我就讲给你听。我前夫喝醉了基本不会回家，或者是我睡着了也不知道，他睡客卧。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松散，就是比正常夫妻更开放一些。他从来不吃切的水果，应该说他也很少吃水果，宁愿吃一些维生素。家里的佣人有好几个，这些杂事轮不到我去做；至于煮面，除了我母亲，我也只给你一个人煮过面。可能听上去有些荒谬，可是这是实话。”娇生惯养如宋子禹，怎麽会吃面。

“你说的我都信，你说你不会回头的，可是你昨晚跟他在一起。”

她无语，本来以为他开口就是说网上差评的事情，却不想全是这些鸡毛蒜皮。

“没有，他是今天在青岛海洋极地世界突然出现的。我不能说是偶遇，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今晚，我是搭着他的车回来的。”她没有说为什麽会突然回来，但是坦诚是一起回来的。

"你怎麽知道我跟他一起的？"她诧异。

贺亦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看了你的朋友圈我以为你跟他要複合了。”

“朋友圈怎麽了？”

林琳去包里找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去跟海豹互动的时候，他拍了照片还用她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他真的是疯了，两人婚姻五年无人知晓。这离了婚，他用她朋友圈公开了两人关系，看到下面原来的同事密密麻麻的点赞，她真是要疯了。幸好当初她退了工作群，不然这个时候大家不知道怎麽讨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