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十二了

“钱哥……”

拆迁小区的某处昏暗巷子里一个声音低声抱怨：“就为了逮这麽一个小男孩？”

“闭嘴！”旁边蹲在墙角抽烟的花臂男烦躁地低斥。

巷子口明明灭灭的路灯为这条狭窄的小路洒下淡淡荧光，依着这点光，能看出巷子尽头两个靠着墙的男生年纪不大。

“啊啊……啊……”

刺猬头男生不耐烦地控制着手里瞎嚎的男孩，“这他妈还是个哑巴！”

张知意的头发被死死攥着，被迫扬起脸，他使劲儿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后边桎梏着他双臂的刺头。

刺头注意到他的动作，加大力度把人往后拽紧。

张知意动弹不得，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向他缓缓走来的女孩。

女孩背着光，摘下口罩随手丢弃，稚嫩未长开的脸蛋上，浓妆豔抹，五彩缤纷，像是戴了层厚重的假面。

她停在张知意面前，淩厉的眼神一寸寸地在他脸上割过，勾起红唇嫣然一笑，犹如早夭在地狱里的豔丽的恶鬼。

刚才楚楚可怜，柔弱不堪的模样全然消散，眼前的这张假面和令人窒息的香水味儿促使张知意恶心地扭过头去。

他厌恶的模样惹怒女孩，她微眯双眼，猛地伸手掐住张知意的脖子迫使他扭过正脸。

而后，她掏出张一寸照。

蹲在地上的花臂男扔掉烟头站起来，目光刚好扫过。

这张照片……

他见过，好像是，他姑父小时候那张。

他眉头拧起，看了眼面前的表妹。

她几近迷恋地盯着照片里的人，嘴角翘起浅浅的笑意，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擡起头，把照片拿起放到张知意脸旁，来回对比着喃喃道：“真像……”

“要当我男朋友吗？”她抚摸上张知意的脸，诱哄着。

“呸！”张知意啐了她一脸。

“操！”女孩咬牙抹了把脸，五官扭曲，扬起巴掌狠狠地甩在张知意脸上，“你他妈是个什麽东西？！”

巴掌声响亮，传出巷子口。

在场人震惊地看向脑袋被打得偏向一边，差点无意识的男孩。

他们的沉默让女孩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还他妈敢跟我叫嚣！”她用力掐着张知意被打得渗血的脸晃了晃。

“再问你一句。”女孩瞪大眼睛，低声威胁：“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张知意全身被桎梏，脸上火辣辣地疼，艰难喘着气儿呼吸，看着面前凑上来的脸，他又啐了一口。

“妈的！贱人！”女孩甩开他，準备再甩上一巴掌，巷子口蓦地传来一声大叫。

“给我住手！！！”

霎那间，巷子口沖进一个穿着舞狮服，手持红缨枪的男孩。

张知意耷拉着脑袋，眯起的眼睛在看向来人的那一刻瞬间睁大，他眼睫微颤，看到了那抹晃动着朝他沖过来的，金红色的……小狮子。

许今秋。

女孩惊愕地扭头，转眼便看到银亮的矛头向她刺来，她惊慌大吼，躲闪到表哥身后。

许今秋的目光集中在张知意身上，看清他脸上的红痕，他怒气沖天，举起红缨枪直往张知意身后的男生胸口上刺。

“放开他！傻逼！滚开！！滚！！都给我滚！！”

“唉！唉，我操！”刺猬头男生被刺得躲闪不及，生挨几下，连忙松开，猛地把张知意向前推去。

“知意！”许今秋眼疾手快，上前搂住差点被推倒在地的张知意，举起红缨枪对準巷子里的这几个人，警告他们不準过来。

他们俩搂着向后退，退了几步，许今秋转身拉着张知意向外跑。

“还愣什麽？！给我抓住他！！”女孩暴怒不已。

“这……”刺头看向一旁的花臂男。

“去。”花臂男扭头示意。

刺头赶上两个小孩，从地上挑了块砖头把他们逼退回去。

“你们想干什麽？！”许今秋抓紧张知意的手，慢慢后退，“我告诉你们，我可报警了！”

“报警？”女孩轻蔑地笑，“那就更不能让你们走了。”

“够了没有？”突然，旁边暗巷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人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皮哥……”花臂男为难地望向暗巷，又看了眼表妹，语气低沉，“稍等。”

他走向前低声对表妹：“我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处理不了，你他妈自己看着办。”

女孩绷着脸，仰头不服气地瞪他：“表哥，别让我把你让女同学怀孕的事儿捅给……”

表哥扭头骂了句，“操！”

“你到底想怎麽样？”他沉声问。

她手指张知意，一副势在必得：“等他同意当我男朋友，你们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