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没多大兴趣，看了两眼就去一边无聊得啃苹果。

门口响动，甄帅扭头看到了司维的哥哥。

他站起来喊了声，“司哥。”

“哦，甄帅。”司维哥哥看到他们，笑了笑，“好久不见啊，怎麽想到来家里玩儿了？”

甄帅：“我们打完篮球赛想来休息一下。”

“司哥好。”石世安听到声音，跟着起身问好。

“嗯，你们玩儿，我找了东西就走。”他走向卧室，后边跟着个人，貌似是同事。

石世安骂骂咧咧地打游戏，甄帅閑得趴在鱼缸，一手啃苹果，一手拿着鱼食喂金鱼。

“现在的人一言不合就放火烧家，还得是租的家……”

卧室里的谈话隔门飘进甄帅耳中。

“……这不跟前几年，南河安民小区火灾差不多。后来房东报警称有人蓄意纵火，当时整栋楼都塌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全是他们的猜测。再后来，查出那些房东和房客存在矛盾，不过他们私下解决后，这事就没有下文了。”

“嗯，当时倒是有一个怀疑对象。”

“就是有点离谱，一小孩儿。名字叫什麽……啧，忘了，好像是姓扬。哦！杨开泰。”

“咕咚！”

一颗红苹果掉进鱼缸里，鱼儿吓得在气泡中惊慌四散。

甄帅心髒猛地收缩，眼神直愣，难以呼吸到几近停滞，空空如也的左手还虚握着，右手里的鱼食细细流入鱼缸。

“也就是几个邻居怀疑，这小孩当时行为怪异，房东发现他经常买些炮仗和化学用品，听说还有一次他在家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关键最让人怀疑的，是他的家庭关系，听说，那一家人关系不好，对这孩子也都不好，偏偏那次，他一家人都聚在家里，偏偏他不在，偏偏着火了死了一家人。嗨，难说啊。”

掌心的鱼食尽数流下，甄帅眼前一幕幕全是当时他去火灾现场找杨开泰时的场景。

那时黑烟滚滚，哭声叫喊，嘈杂不堪，他急匆匆跑到那儿只看见绿化带下蹲坐着一个小男孩，他低着头，满脸沮丧灰败。

“小杨！”

他大喊，跑过去。

看见杨开泰扬起脸，泪珠盈睫。

火灾的嫌疑人？

怎麽可能，他当时那麽小，他，那麽可怜……

难道他从那时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甄帅很快就産生这种想法，眉头蹙起，想起此前种种，他不确定了。

他五味杂陈，那些怀疑疯狂蔓延，似是无数蚂蚁在爬，蚀骨锥心。

想去问个清楚。

但已经跟他决裂了，这麽贸然前去……

可是他心里痒得难受。

得去问个清楚……

问清楚！

他转身，尽管自己上了无数次当无数次骗，这一次，他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亲口承认。

他一把夺过石世安手里的游戏，毫不迟疑奔向门口。

“啊？？”石世安懵逼地看他无情的背影，“游戏还没结束！我马上就赢了！你去哪儿？！”

“砰！”

只有门在回应他。

“果盘来喽～”苏铭瑞捧着个精致的果盘放上桌。

司维跟在后边端着盘草莓，看了一圈问：“甄帅呢？”

“跑出去了，莫名其妙。”石世安回头，还好有果盘安慰他没打赢游戏的心。

鱼缸里，一群小鱼围着红苹果被咬开的果肉啃食，司维不经意瞥见，指着鱼缸骂：“操！谁他妈拿苹果喂鱼？！石世安，是不你啊？”

“我他妈，”石世安嘴里塞着火龙果，“刚打游戏呢我，我可没这麽缺德啊！”

司维放下草莓，大步迈向鱼缸，此时旁边卧室出来俩人。

司维擡头：“哎？哥哥，你回来啦。”

“嗯，怎麽了？”

“有一苹果掉鱼缸里了。”司维拿渔网捞出被啃了几口的苹果。

哥哥盯着苹果看了两眼后将目光移向鱼缸，叮嘱道：“该换水了。”

“好，我马上换。”

哥，我没有家了

立夏前的傍晚闷热静止，疾行的单车撕扯开凝固的空气，车铃急躁万分。

甄帅骑着司维的单车拐进学校东大门，车子在大门南侧车棚处停下。

路对面不远的操场侧门，跑出一个单薄的男生。

“哥，你找我。”杨开泰跑到他面前，露出有些惊喜的笑容，“我今天下午还看你比赛了。”

甄帅跟他没什麽好说的，就想知道那场火灾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他面色冷峻，开门见山：“初一暑假，南河安民小区的火灾，跟你有关系吗？”

“什麽？”杨开泰未散去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