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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彼岸 江湖篇(125)

作者:破晓兔咤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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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羡之所说的促膝长谈很快便落到实处,然而.....

在慕容狂看来,他的和盘托出更像是临摹了戏文里的朝堂故事,各种说辞信手拈来,更擅于张冠李戴,且戴的看起来合情合理。慕容狂从他说话的神情里,看他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蜘蛛,在织他那破绽百出的网。

慕容狂怎能戳穿他呢?入府多日,龚羡之不仅提供了锦衣玉食,还差人搬出当年慕容府旧物,院落陈设都效仿慕容狂幼时的样子摆放——真真是个用心的世叔呢。

可他的野心胆量似乎不够大,只敢将慕容狂的仇人转到高处,但是又不敢再进一步。龚羡之与那人一时僵持不下,角力时总觉棋差一着,便试着稳住慕容狂。

他想:只要事情暂不败露,慕容狂或可成为他的一张保命符。

龚羡之已经察觉到,无论是奉命行事,还是自作主张,他都已被那人牢牢掌握。

那麽要如何解困呢?

某日,龚府客房院落。

“北渡夷南国?他倒是敢说,通敌叛国?奸人所害?他口中的奸人已经伏法,自然死无对证。慕容兄,亏你忍得下来。”

满桌佳肴,楚碧岸摇了摇白玉玲珑长颈酒壶,好像对其有意。

他蕩袖擡空,忽然支起阵法,隔声隔目。

连带着把暗中保护他楚云山庄的人也给隔了。

府内院墙暗处。

“少庄主这是要喝酒?哎,还隔咱们,不好!”一个楚云山庄弟子扒着墙头,对旁边的人小声说。

“放心吧,这不有慕容狂吗。”

“他还有这好处......好像,也是!”

慕容狂饮了口酒,已知可以畅所欲言了。

“随他编凑,世戏不怕多。我在这儿坐等,做你所说的棋势,等那黑白儿棋子自起干戈。”

‘棋势?他俩这是密谋了?’云相忆觉得手里的甜糕不如鹹饼,咬了一口,太鹹了,太閑了。

“你们什麽时候背着我商量的,棋势又是什麽?”云相忆不满。

“妹妹这几日,可悠閑快乐?”楚碧岸笑着哄她。

“閑是閑了,可并不快乐,总感觉龚羡之图谋不轨,要加害于我们。”

“哦,那是我们错了,以后不背着你了,只是我和慕容兄商量那夜,妹妹醉了。”楚碧岸轻描淡写。

云相忆脑海中隐约浮现几个画面,霎时脸敷红云,尚浅浅。

“相忆,以后,外面的酒,外面的吃食,都得更加当心!”慕容狂也想到那日,及时止损道。

云相忆抓甜糕的手缩了一下,转念阴阴一笑:“龚羡之要想在此事上害我们,受苦的只会是他,他投来一分毒,我还他百倍伤。”说着摇了摇她那百毒不侵,又可化五行之力成毒、成解药的五毒砂剑影。

然而此时的她并不知晓,那日小小的蜜蜂之毒并非毒,而是幻,入心之幻,以至于她对那件事都记不清了。

“妹妹那日还在担心送羊入虎口,刚才那话却说的毒辣,貌似有恃无恐,看来你也是瞧出些端倪?”楚碧岸放下酒壶,支颐瞧她脸上的浅浅霞影。

“龚羡之说慕容伯伯通敌叛国,这不合理,因为我从狂哥哥找回的朝堂录册上看到过,慕容家被灭门前数年间,北渡夷南国正在经历七年颗粒无收的大荒年,当时他们国力孱弱,还需我邦救济一二才不至灭国。那时纵有书信往来,也定是饑饿苦情和大朝回助的诸多事宜。怎会出现证物上大放厥词的写着什麽佣兵进取,里应外合。

即使说是奸人所害,也是荒谬。龚羡之要麽就是那奸人,但是奸人本不存在,那麽就是他替人说谎,即使不是替人,也是二人早就沆瀣一词,意欲遮盖真相。”云相忆凝着眉,专注地说出她的看法。

慕容狂举杯侧目,对她的喜爱之情更甚,“读书人自视太高,总认为他人于细节处一无所知。”

楚碧岸见云相忆心在推断,旁情却松懈,一伸手,夹抢过她手里的甜糕,放回盘中。

“俗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妹妹你呢,聪明,但不失甜糕便难守百味。龚羡之最多就是只养虎为患的虎,与此虎谋皮之人,那可是真的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云相忆眉头微蹙,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她在专心思考一事时,容易对别的情况不管不顾,从而顾此失彼,比如那即将入口的甜糕。

她收收神,继续听楚碧岸说。

“所以,暗中自有两虎相较,都愁在各困其笼,不得施展。而这笼,就由咱们来解,无论是真相还是放虎归山寻虎斗,到时就如棋盘之上,一子双响,都有动静。我们只需提高警惕,以逸待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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