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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彼岸 江湖篇(141)
作者:破晓兔咤 阅读记录
“下这麽大的雨还能走水?”一个宫人抱着水盆一路小跑。
“可别说了,说不定没这麽大的雨,还生不出这麽大的火呢。”另一个宫人的逻辑清奇。
“你信不信这塔闹鬼?”第三个宫人一开口就切中要点。
“当然信了,你看这塔,好像在流血呢!”年轻的宫人观察仔细,他的发现让人不寒而栗。
“谁家血是紫色的,我看着倒像是什麽怪物的胆汁,一烧焦便苦臭苦臭的。”这一个更深刻。
“唉,你看到没,胆汁不见了!”这个宫人一回头,就感到一阵头晕。
“什麽胆汁?”深刻的宫人不记得她说过的话了。
“就你刚刚说......说什麽来着?”头晕的宫人,也忘了她的提问。
“我说这里面的宝贝就这麽没了,早知如此又何必藏它,还不如都赏给咱们,用来赌乐赌乐呢!”
一群兵丁快步经过,恨恨地说。
————
云相忆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他们说的话也太奇怪了吧......
他推了推楚碧岸,“哥哥,你又在做什麽,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们把那塔说得,好像很可怕呀!”
可是楚碧岸就是不肯放开她,声音沉在她的头顶。
“不可怕,现在另有一事才当真可怕!”
“哥哥也怕吗?哥哥怕什麽?”云相忆隔着他的衣衫,正对他的心髒问道。
“是,我怕,是我怕你有事。”
......
那夜,大火烧到丑末才被熄灭,也算不得是熄灭,只是没了塔,无物可烧,火就止了。
水面上漂浮着废墟,依旧散发着焦灼的塔香,是谁在用江山作祭?
楚碧岸用怀抱挡住了云相忆求真的视线,其实她全知道了也不会怎样,那麽,他又为何如此不愿放开她呢?
......
摆平烂摊子,楚碧岸也亲尝了极度疲倦的滋味。他坐在亭中长座上,靠着亭柱,小憩了一会儿。而怀中的云相忆,以他为枕,睡得还算安稳。楚碧岸心中暗想:‘妹妹也身乏体倦?’
在闭眼的片刻,他观察着五毒砂剑影上迟迟未退的银光白轮。他心中有所感应,但困意却先一步袭来,在半梦半醒间,他轻声自语:‘是师兄吧。’随后,他沉沉睡去。
白轮转出日冕之晕,从这晕中化出一道光影,这光影游走一番,便将亭内阵法补了几重,灵气翕动间,连沉睡中的二人所亏空的灵气也一并补足。
月光下,光影彙聚出灵耀的缥缈人影。他发出的旷古之音回蕩在两界之间:“小岸,有劳了。”
他的背影渐渐显现,月亮见了也羞涩地隐入云后。
......
那一夜,五毒砂剑影,彻夜流萤,而那道好似从影中而来的身影,短暂停留,瞬息消散。
————
慕容狂点燃了蜡烛,他和楚碧岸约好,若过了寅时还没见他回来,就到何伯老宅去等。
这日刚至黄昏时,云相忆便声称今日需早些休息,便早早回了房。慕容狂起初信以为真,加之他们目前居住在楚云山庄于京城新辟的别苑中,山庄弟子对楚碧岸的监视甚是严密,慕容狂忙于替他遮掩,云相忆的早退正好让他少了一份分心之处。
然而,入了夜,眼看寅时将至,慕容狂开柜寻衣时,才发现少了一件夜行衣。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何事。
他略一权衡,便如约而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苑,来到了何伯的老宅。
————
何伯在交出信件的第三日,便被楚碧岸派弟子秘密送往楚云山庄,远离了京城的纷扰。至于那些将他记恨在心的家人,楚碧岸计划待日后事情有了了结,再另谋团圆之法,或者就此缘尽。
何伯本不愿走,他对慕容公信函中的那句‘遇机缘,择良人,取而代之’耿耿于怀。他觉得那良人正是自家大公子,他早已下定决心,哪怕拼上老命,也要为大公子正名正位。
然而,慕容狂的一句,‘命不久矣,还请何伯帮我看着,将来的慕容家,是否无功无过、无名。’
何伯得知大公子身中剧毒的真相之后,痛哭不止。
他虽万般不舍,却也明白不能因无用之身固执留京为大公子作祸,最终,他选择了与慕容狂就此长别。
何伯惆怅一路,他只叹平生空空,实无所得,亦无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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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何伯老宅,慕容狂快步进屋,将门一掩。
烛照室内,不像有人来过,慕容狂提剑回身。
窗外,草木荫动,似乎有微风掠过。突然,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先后落在院中。
看到室内烛火,云相忆慌忙躲到楚碧岸身后,只见慕容狂推开屋门,冷眉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