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多种问法，最后还是选了最为直白的那一种。

问完这句话，知杳扭过脸，眼眸静静注视着漆黑的海面。

远处的灯突然灭了，最后一丝昏沉的光也被收了回去，只有海水拍打的浪声还自己继续。

“知杳。”男人嗓音低而轻，像是在克制着。

知杳听得心底一颤，她垂眸，没有给男人继续的机会。

她其实不太想从徐识淩这里听到答案，不论好坏，她都不想听，为此，她拧巴的选择逃避。

“徐识淩，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就连刚才还在嬉闹玩耍的孩童也默契的停下。

好安静啊，太安静了，这种安静令她难耐，她甚至觉得都要听不到海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了，可是她的声音却依旧冷酷而机械的在继续着：“不会有结果的。”

“知杳，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暗处响起。

“嗯。”很轻的一声回答。

耳边响起一丝嘲弄的笑，知杳垂目不语。

徐识淩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喉结上下滚动，最终，他只是轻声应好。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还是听得知杳心底一颤，她甚至没有擡头的勇气，嘴角扯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果然又是这样。

她就着这个姿势从男人身侧经过，然后离开。

徐识淩没有开口挽留，甚至在知杳经过他的时候，微微侧了侧身子。

知杳身形一僵，随即迈着步子彻底离开了这边海滩。

徐识淩看着小姑娘削瘦的背影，心底百般无奈。

还真是一根筋。

普信

一周后

“什麽？！知杳你没事吧！？

极远贝雕工作室休息区，苏见月坐直身子，语气有些激动。

“……”知杳对上苏见月满脸怨恨的目光，她神态自若：“有什麽问题吗？”

“有什麽问题？还有什麽问题吗！？？”苏见月直接走过去，从知杳手里面一把夺过还没粘合好的贝雕放在一边。

“知杳，我看你，你简直就是——哎呀，你要气死我啊！”

“说完了吗？”

“没有！”苏见月是真的很气，“你最好能扯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不喜欢。”

“我不信。”

“不信拉倒。”知杳整个人懒散的瘫在沙发上，敷衍都懒得再敷衍了。

苏见月扯过抱枕坐在她旁边，“你是不是又……”

“没有。”

“没有为什麽不让我说出来。”

“不想听。”

“你早晚气死我。”苏见月气呼呼的蹂躏着怀里的抱枕，不再说话。

知杳脚尖轻轻蹭了蹭她，她往一边坐了坐。

知杳：“消完气，你就可以走了。”

苏见月：“算了。”

知杳睨她，苏见月撇了撇嘴，她说：“不理解，不原谅，但是你做的决定你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真的？”

“但是，我保证这次你会后悔的。”

“……”

“杳杳，我真的不明白，这件事情可以抛开不提，可是每一次你都这样，你到底是为什麽啊？”

苏见月突然话音里染上一丝急躁的哭腔。

知杳心里叹气，她伸手抱住苏见月：“不为什麽，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你骗人，其实从知爷爷去世以后，你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处理好过。”苏见月，“虽然当时我没能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可是每一次我跟你打视频的时候，我都能看得出来，你一直没走出来，还越来越严重，你一直都在拒绝和别人接触，表面上僞装的再像又如何，知杳你不是演员，你的眼神偶尔也会出卖你。”

“阿月。”知杳打断她的话，她云淡风轻只说了一句话，苏见月停下话语沉默了。

知杳：“你相信长久稳定的关系吗？”

“……”

只是一句话，身侧的人不再说话。

知杳微不可查的轻叹，她擡手拍了拍苏见月脑袋。

“爷爷去世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打击，但是这些年我真的慢慢走出来了。”知杳眼神平和，注视着苏见月，“以前爷爷总爱跟我唠叨，人这一生要学会朝前看，要试着穿过寒冬荒芜，再往前就是万物複苏的春了。”

“所以，我并不是一个会一直在原地停留着的人，我会往前走，连同爷爷的那一份热切的心愿。”

“只是，走到这个阶段的我，好像还并没有太过于对感情抱有期待，尤其是长久稳定的感情。”

她声音放的轻柔，苏见月不作声的望着她，知杳松开她。

“关于我和徐识淩。”她顿了顿，继续：“我并保证不了我对他的感情到了一定是他的地步，反之，我同样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