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有些吃惊，但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什麽情绪。

“师傅，吃饭了吗？”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花妍笑眯眯地提起一只打包袋：“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水煮鱼，下楼去吃吗？”

金蕴想起，之前为了方便她工作，在大门的智能锁上录了她的指纹。

被金蕴看得不自在了，花妍转着目光，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剧本：“这是阿源给的剧本吗？什麽时候进组？”

看她问完之后恨不得把话吞回去的样子，金蕴道：“这是刚收到的，张导发来的剧本。”

手里的剧本和打包袋顺手落下，她还没反应过来，金蕴已经倾腰接住，拿着往门外走：“你吃过了吗？”

花妍未答，但本能地跟着她往下走，如果此时金蕴回头，能看到她满眼积蓄的泪。

眼见金蕴暂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她忙把正往外涌的眼泪擦干净。

等跟着金蕴到餐厅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扬起了笑容，利索地拉出椅子：“师傅坐。”

没理她，金蕴径直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打开打包袋，看到里面的三个菜两盒饭，两盒汤，就明白了。

“我来吧。”花妍抢过活，把几只外卖盒摆好位置，但这几个盒子仿佛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平时很好开的盒子，今天怎麽也打不开。

看她这麽费力，金蕴接过手，轻轻一掰扯，就把盖子揭开，那是一盒米饭，随后，又把几其余的盒子都打开，食物地香味沖出囚笼，瞬间撑满了整个餐厅。

“我真没用……”花妍道，“做什麽都做不好……”

“你吃了吗？”金蕴没接她的话，又问了一遍。

花妍微愕，回答：“没。”

金蕴这才看向她，平和地道：“瞧，你不是做不好，是没做。就像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回答不好吗？不是，只是你选择不回答。”

“师傅，你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你这样和我说话，我好难受……”颤了颤，花妍说着话又跪下，但这一次，才动就被金蕴拖住手臂，“如果下跪就能随心所欲，我也愿意去跪一跪。”

如果跪着能让罗道长活过来，她甚至愿意长跪不起。

可事实上呢？

“如果你只知道下跪，别来我面前跪。”金蕴微微一笑，“别挡了我的路。”

没有一声谩骂，也没有一个巴掌，花妍却觉得被人用刀戳进了心窝子里，被人狠狠搧了几耳光，两颊火辣辣地疼。

看着金蕴仿佛也没怎麽用力的样子，却让她无力反抗，推她坐进了椅子里。

金蕴：“吃饭。”

“师傅……”花妍才开口，金蕴轻飘飘地打断，“食不言寝殿不语。不想吃，你就走。又或者……”

她看向花妍：“你并不想让我吃？”

第67章 给机会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被金蕴看得手足无措，花妍干巴巴地解释着，“我只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做。我心里是想为你好的……”

“为我好，却不看我的需求，只看你的需求吗？”金蕴失笑着摇头。

见花妍愣愣的，不说话，她继续道：“我倒是知道你为什麽这麽做。”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花妍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和对答案的渴望，她顺着她的话：“为什麽？”

“因为潜意识。”金蕴叹息一声，“你曾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不能相信任何人，你得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牟取一切。所以，你不在乎别人的需求，只在乎自己的需求，并且，为了实现自己的需求，不择手段。”

“我……我以前是这样，可是离开那里之后，就不这样了。”花妍试图为自己辩解。

金蕴摇头：“可你就是这样做的。”

指着桌上的菜，她类比：“你说我喜欢吃水煮鱼，其实，我并不喜欢吃。大概，是你喜欢吃，你想吃，你就希望我也喜欢吃，想吃。”

她微微一笑：“你都没问过我，怎麽知道我喜欢吃？”

花妍哑然。

因为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在给金蕴做助理的时候，和买这些菜的时候一样，只想过自己觉得怎麽样好，自己想要怎麽样，确实没问过金蕴的意见。

可是这水煮鱼……

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金蕴笑道：“是四师兄喜欢吃，所以过年的时候，我让二师兄做了。”

宋玄相情商太低，又和楚玄风斗了十几年，另三位师兄不会和他计较，但有心的不会记得他的喜好，没心的想不起他爱吃什麽。

金蕴一提，谷梁玄金就做了，不管是什麽原因，宋玄相看见了都会不会有种被忘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