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上是一部已经被他们看烂的电影，《史密斯夫妇》。

在月港的时候就已经看了很多遍，只是从来没有看完的时候。

往往是看着看着就做起了别的事情，并且愈演愈烈，到最后只留白幕上还在放映的画面，而两个人则不知所蹤。

这一次抱着必看到结局的心态，秋渔又一次打开这部电影。

她靠在孟淮檀身上，完全把他当成了枕头。而孟淮檀的注意力一半都分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玩她的手指和头发，被她拍开也不介意，偶尔会偏头去吻她。

忍无可忍，秋渔按着孟淮檀肩膀把他扑在地毯上。

很诡异的姿势，秋渔像个兇悍的莽夫，直接跨坐在孟淮檀腰上，“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

孟淮檀没被她呵斥到，反而笑意更深，一只手摸到她的膝窝往上提了提，另一只手托在她的臀后。

“看来你很喜欢这样。”

一时间，秋渔还没反应过来孟淮檀的意思。

愣怔片刻，她才注意到现在这个不太雅观的姿势。想要从孟淮檀身上爬下来未果，孟淮檀直接抱着她坐起身。

没一会儿功夫，人被放在了床上。

电影还是没看完。

年初，秋渔受邀去参加了过年前最后一场美人鱼表演。

这一次她没有带面镜，却清晰地看到了孟淮檀的身影。

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他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起手机，只是注视着她，眸光深邃又沉静。

这个海洋馆水族箱的鱼群很多，布景是中世纪破旧王国的样子。

遗落的王座和贝壳宫殿壮观神秘，旁边就是豹纹鲨和各类鱼群。

秋渔从布景中穿过来，鱼尾摆水和鱼群共游。

到了水族箱玻璃前，秋渔双手贴近唇边，迅速划了个心形气泡，还朝玻璃外挥了挥手。

尽管已经看了很多次，孟淮檀却还是能为这一刻的秋渔心动。

大概一年多前，他和合作方一起去一个深海餐厅用餐，美人鱼表演是这间餐厅的特色。显然是排练了很多次，表演者的技巧很纯熟，有不少人都在拍照。

就连桌子对面的合作方都看了几眼，说在这地方吃晚餐算是选对了。

当时孟淮檀只笑不语，仍旧不紧不慢地同对方聊着话题，然而思绪却早就飘到万里之外。

再美，也不是他那条小美人鱼。

那条游走的小鱼是什麽样呢。

总是爱懒，又懂事的让人疼惜。这些年偷偷牵挂着，却不敢让她知道。

深海一片汪洋，寻起来可能有些难。但总有办法的，不过就是再辛苦些，坚持一下总能把美人鱼带回自己身边。

在秋渔结束表演之前，孟淮檀先一步去水族箱后找了她。

所以当秋渔从水族箱内探出脑袋，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站在那里的孟淮檀。

秋渔愣了下，她游过去也没急着上岸，而是双手支在岸边擡头看他。

“你怎麽连这地方都进的来？”

孟淮檀垂头，眉眼温和地舒展，“如果我说，我买通了馆长你相信吗？”

“信啊。”秋渔回答得利索，打趣道：“毕竟是孟老板，最爱挥金如土。”

闻言，孟淮檀笑出声。他撩开大衣，俯身蹲下去，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抚上秋渔的脸颊，用指背擦了擦她脸上的水。

“我这麽败家？”

“有点儿。”

“那秋小姐看到我高兴吗？”

“还行。”

孟淮檀眯起婲眼睛，眼神带着些危险，“怎麽听着有点勉强。”

“没看出来你怎麽这麽小心眼儿。”秋渔的胳膊搭在池边，露出的肩颈和锁骨线条还淋着水珠，不动声色地带着些惑人姿态。

“不是跟你说过？孟淮檀最小心眼。”

秋渔想起多年前，那时他来斯云际的后台找她，刚巧撞上了杨寻，这话就是出自那时候。

这麽一看，他好像确实说过。

秋渔笑出声，故意滋了他一脸水，“演出好看吗？”

“嗯。”孟淮檀应她，掌心扣到她颈侧，嗓音低缓，“好看的是你。”

话落，孟淮檀低头下去，吻上人鱼的唇。

池岸边，相爱的恋人拥吻，人鱼的鱼尾还蕩在水中。水面映出模糊的尾部轮廓，一圈圈向外滚出涟漪。

那年他们在月港相遇，因为一场雨，孟淮檀救了条溺水的美人鱼。

求而不得的遗憾多的是，不甘心就搏一把，总要对得起当时那份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

好在时过境迁，他们仍然相爱。

往前看，轻舟已过万重山。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