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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平生(15)
作者:子受 阅读记录
白杨那时候笑着迎上他的话:“这是天生拿笔杆子的手。”
他那时候也是宠着笑,又对着那双冰块似的手吹了一口热气,说:“我们小白杨以后要成大作家呀,那我可要先瞻仰瞻仰您的风采。”
那天澄州城内灯火通明,她被陈西原带着进了那个歌舞升平的房间,有人招呼着他们坐下,听着桌前的人握着话筒在唱歌。
“阿桑呢,阿桑是不是广东人来的,让她给我们唱首粤语歌!”
有人叫起来,声音太嘈杂,白杨一时没听清他说得是阿商还是阿桑,只看到一个栗色头发打着卷儿的女孩把话接了过去,说最近感冒了,嗓子不好就不唱了。
“我听你这声音还好着呢,唱两首吧,别拿乔啊你说是吧?”
白杨听着,有点回味,转头小声问陈西原:“他们是不是在为难她?”
陈西原端一杯酒在手里,声音没什麽起伏,也没有一起跟着恶劣的笑,也没对那女孩怀抱着什麽可怜的想法,简单说了两个字:“是吧。”
白杨皱了皱眉,转而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像是看不出来一样,拿过来一个话筒,跟那个栗卷头发的阿桑阿商说:“这首歌我会,我跟你一起吧,你唱男声部分,很少的。”
到这地步上,桑豆也说好,拿起来了话筒放在嘴边。
她们的声音随着旋律慢慢响起,底下的人没几个在听,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凑到陈西原跟前,眼神落在白杨身上,不着调地问:“西原,你从哪儿找这麽一宝贝,妞儿挺够劲的啊。”
陈西原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说道:“大街上捡的。”
蒋一黎接着说:“哪条街啊您给我指指,等回头我也去寻摸寻摸,万一也碰上一个呢。”
陈西原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拿起一边的高脚杯,从醒酒器往里倒了点新开的La Romanee-Conti,随手晃了晃,然后尽饮入喉中:“你找不到,满澄州城里也就这一个。”
此时又轮到了白杨唱女声部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深情,婉婉转转地用粤语唱着那句:相逢何必曾相识。
正喝着酒的蒋一黎被呛了一口,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劲儿,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肩膀:“我说,你不瘆得慌啊?俩姑娘在这儿唱劳什子相逢何必曾相识,还真应上景了。人桑豆好歹也跟你一段时间,现在跟你新欢一块唱这歌,啧啧,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现在在文州身边不也挺好。”
陈西原懒得再听他东拉西扯,男男女女的这种事,过去了谁都不屑于再提起,转头就能忘,偶尔被人说上一嘴,笑闹两句也就过去了。
他不是什麽深情的人,但对身边人一向不错,或许也有老天爷为他催生的这麽一副皮囊的关系,有的女孩也频频找她,以至于最后闹得不怎麽好看,导致一有人提起来,他就难免心烦。
蒋一黎识趣,不再往下多说,转而换了个话题:“待会儿还去不去下一场?”
陈西原翻转着打火机玩,说道:“你们自个儿去玩吧,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陈西城这两天关键时期,我们家那混账老三都踏实了不少,我再惹出什麽祸端来,老头儿是要扒皮抽筋了。”
他笑了一声:“大哥年年关键时期,小前儿可没见你这麽老实过,这是有了漂亮衣服,就忘了兄弟手足吧。”
这话指向明显,陈西原继续转着手里的打火机,没回答他。
白杨这时正好唱完歌归来,蒋一黎看着,主动给人让了个座:“西原,你和白妹妹好好聊,我就不跟这儿发光发亮了……”
她还是一脸笑模样,像个福娃娃,讨赏一样问他:“陈西原,我唱的好不好听?”
陈西原说:“没听清,再给我唱一遍吧,唱那句相逢何必曾相识。”
火树银花
白杨端起他喝过酒的酒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并不扭捏,那句相逢何必曾相识也被她唱的豪气干云,只是下一瞬,陈西原的手过去搂住她的腰时,那股豪气顿时散了。
那天她没穿裙子,在例假时期不敢穿那麽少,就在外头套了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进了房间就脱了,里面是件酒红色毛衣,宽宽松松,并不显腰身。
然而被他的手扣住,她脑子里的酒精一时间也都蒸发了,在满室霓虹,火树银花下,她看见陈西原那张清峻面庞靠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这句最好听。”
他的声音如过境暖风,鼓点密集地敲在她的心上。十八岁的女孩子在那一刻把曾经所有的辗转反侧的胡思乱想都忘却了,周围声音还是嘈杂,她只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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