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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平生(32)

作者:子受 阅读记录


回应她的是陈西原的一声轻笑,还是平常一样的尾音长长,可话语却不如往日温柔。

他说:“杨杨啊,你当我大老远来这儿就只是为了一亲芳泽的?”

他话语笃定地甚至有些冰冷,让白杨都愣了一瞬。再转眼,自己已经被平放在了洁白柔软的床上,她从没有睡过这麽软的床,睡得最多的,就是学校里的硬床板。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享受所谓高奢服务,自己好像也是为别人服务的人之一。

她身上的长裙已经被陈西原褪去,他拽起她的脚腕,慢条斯理地欣赏着此刻赤裸洁白的姑娘。

她的身体有些轻颤,脸颊偏向一边,不愿意看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掩饰羞耻,维持自尊。十九岁的姑娘已经逐渐褪去少女体态,纤腰薄背,圆臀□□,瓷白如玉,闪着粼粼波光。

夕阳西下,暖黄色的光透过单向玻璃映照在她的身体上,像是在为这麽一副美丽的身体作画。

陈西原的指背划过她身体寸寸领土,连同食指上冰凉的戒指,所到之处,山河震蕩。他没有太多言语,也疲于安抚身下初经人事的女孩,只是沉默地,无声地,听着她的嗓音颤抖。如他料想的一样,那把唱起歌来就带着点沙哑的嗓子,在此时此刻奏响了她最美妙的哀鸣。

该怎麽形容呢?潮水袭来,杜鹃啼血,惊蛰雷动,好像都不足以混成笔墨勾勒。

于她而言是痛苦的,撕裂的,悲哀的。

双手被高举过头顶,墨蓝色领带缠绕勒紧,她只能泪眼婆娑地乞求他的宽恕。

她的灵魂好像飘到了上空,看见陈西原,看见自己,所有的事物都无比清晰。她看到自己狰狞的面目,看到淩乱的洁白和他坚实的脊背。衬衫之下,是如此的锋利。

像铜墙,像铁壁,将她围作困兽。

白杨不合时宜的想,陈西原平常是从来不系领带的,可是今天偏偏系了——这场情事不是他口中的来上海凑个热闹,而是预谋已久的,是猎人守在陷阱背后,看着猎物一步步走向命定的结局。

他甚至不屑于给予她太多前奏,消解她的恐慌,那片干涸新土上席卷过阵阵热焰,所到之处成就片片荒芜。那是从未有过的陌生的疼,像一把烙铁,给自己的灵魂刻上属于他的印记。

那似乎是土地开裂的声音,蛰伏七年的蝉一朝破土,那是临死前的绝唱?还是新生的赞歌?

她觉得自己成了岸边泥沙,每次浪潮涌来,自己的身体就被带走一部分,混到海水里沖散,没入无尽的汪洋,直到整座碉堡都被彻底蕩平,世间就再也没有了她留存的痕迹。

过后很久,等所有疼痛消弭时,这夜的记忆也跟着被模糊,当她再回忆起这段不堪往事,只觉得这个过程很像淩迟。

她不是孤勇的断头山茶,而是一片片,散尽家财,把自己全部的血肉骨髓都奉献给了他。

那一剎,她竟觉得坦然。

白杨双目紧闭,只有泪水一丝一毫地往外渗出,顺着面颊流下,滚烫热泪混在他身上,是她最炙热的部分。白杨在这片黑暗里,觉得自己被一把尖锐残忍的刺刀剖开,然后对他说:陈西原,你看,我所有的爱,都在这里了。

涸辙之鲋

陈西原的兴致很足,直到很久都没停歇,结束时分,她已经软倒在床边,闭着眼,黑夜里闻见丝丝缕缕的烟味。

他转头去看她,姑娘瘦弱的身体似乎还在轻轻颤抖,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用手给她拨开,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他也没想到,这姑娘这麽顺从,风雨雷电一同接受,像是个精致的BJD娃娃,任由他摆布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样。

陈西原看着她微微颤抖的鼻翼,闪烁其词的睫毛,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他低下头,重新吻了上去。

那晚白杨一直没能真正睡着,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直到破晓时分,晨光熹微,带着划破黑暗的锐气,她才终于舍得醒过来。她知道他已经离开,大概是在不久之前,她听见他起身,而后是浴室里响起水声,最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她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还在隐隐作痛,她大抵听说过男女情事过后的步骤,于是起身去浴室清理自己。温热的水雾迅速占领整个房间,热水淌过她的身体时,腿间带出两条鲜红的痕迹。

那一幕刺痛了她。

白杨知道,这大概不是什麽纯洁处子之身的佐证,而是昨夜毫不留情撕扯过后的余威。她蓦地想起应晨说过的话,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那样,可是现在,她竟然也坦然了,她觉得有些东西,或许就是自己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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