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扬着一张小脸：“当然了，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银子。”

陈西原揉着她的头发，说她没良心。

从上海到澄州也就两个多小时，白杨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半睡半醒，一直到下飞机，整个人都还有些困倦，被陈西原半搂着弄到车上，隐隐约约听见陈西原对郑师傅报了个地名，好像是什麽公寓。

下车的时候她正好睡得差不多了，揉着眼睛问他这是他家吗？

陈西原说算是吧。

“哇塞，陈西原你还有家呀？”白杨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握着行李兴沖沖地想要上去看看。

“白姑娘吶，您说点好听的成吗？”陈西原过去拍了拍她的腰，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她往电梯里走。

她似乎有一种魔力，不必去刻意钻营拿捏什麽，只肖用那双眼朝你看一看，笑一笑，就什麽气都生不起来。那时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他想把这姑娘，长久的留在身边。

陈西原的家里和白杨想象的有些出入，本来以为他这麽一掷千金的人，生活上至少应该有基本的奢靡，可是没有。他的陈设像是家具城里最平常的样板房，干净整洁，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酒柜，酒柜里放着寥寥几瓶红酒。

陈西原搂过她的腰，笑了笑：“看得怎麽样，想不想住进来？”

“好无聊的房子。”白杨如实说：“家具市场的样板间就是这样的，而且这麽干净，都不像有人住。”

“房子还有无不无聊的，不就是个落脚的地儿吗？这地方每天有人来打扫，兴许那阿姨太细致了。”

陈西原揉了揉她的头发，过去打开箱子，看着她买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东西估计那姑娘自己都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一个劲儿的往箱子里塞。

“白杨啊，你把这东西拎回来的时候不累吗？”

他随手翻着，竟然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一对古董铁人像，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累啊，可是我当时觉得不花点你的钱就对不起你大老远来一趟上海，我想让你也心疼一下。”她跪坐在地上收拾着那些东西，很多自己也不记得到底是什麽时候买过来的了。

陈西原说：“你要是在上海买几套房子，我估计会心疼点。”

“那好，那你以后就好好对我，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去上海买房，花完你的钱。”

他听了直笑，把她捞进怀里，两个人一起跌在了地上，陈西原抱着她，说行，不对你好天打雷劈成不成？白杨又赶紧去捂他的嘴，说呸呸呸。

陈西原那时候觉得，白杨是真宝贝啊，报複他的方式就是买一大堆东西想让他心疼，哪怕嘴上说句天打雷劈也要着急忙慌地过来让避谶。

她对他而言真就是个小姑娘，还是个一点坏心都没有的小姑娘。

白杨在一大堆杂物里翻出了一只相机，这个她有些印象，是在北苏州路买的，里面还有一张她的照片。翻看的时候，陈西原也凑了过来，看到相机里站在桥沿边，比着剪刀手的姑娘。

她的笑容还很青涩，似乎有些腼腆，光照在她脸上，有些泛白，却比身后的明珠塔更加耀目。

陈西原第一次用出神入化，曲尽其妙来形容一个姑娘的美。

白杨来回翻了翻，好像微微叹了口气：“光线不好，阳光把我的脸都遮住了。”

“挺好的。”他说，“这张归我了。”

白杨转头去看他，忽然把相机拿起来，反转，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都在看着镜头，隔着一小段距离，她咧着嘴在笑。

白杨说：“我要这张。”

那一天白杨买的很多东西其实都留在了陈西原家里，她宿舍那块巴掌大点的地方放了一堆陈年旧报，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了。

她在他的房间里转了转，发现真的很像样板房，没有多少他的生活痕迹，三四本书，三四件衣服，还有三四瓶酒。白杨转头问他：“你不经常住在这里吗？”

陈西原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脖颈上细细密密地吻下去：“偶尔吧，你要是来的话，我一定天天都不出门了。”

他确实不常在这里住。细说起来，他也没什麽固定的居所。

白杨也是很久以后才辗转曲折的知道，狡兔何止三窟，陈西原名下也不止十几处房産，不止是澄州，上海，深圳，美国澳洲更多，甚至他自己都难以算清。

他这样的人，不多几条退路的话，睡觉都会睡不踏实。

戚风蛋糕

零六年好像过得很快，风轻轻吹过，一月就掀过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