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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平生(44)

作者:子受 阅读记录


其实有时候,白杨挺不明白这个世界的。

以前时候戏子是下九流,现在摇身一变,换了个说法,成了人人追捧的“偶像”“明星”之类。看戏的人把自己变成尘埃,演戏的人把自己活成招牌。都不好。

可是推己及人,她自己其实也难说没有为这些癡迷过,张国荣去世时鼻子也泛酸。可是放到这张排版的报纸上,又觉得有些荒唐。

她想起某位先哲曾经说过,人有两个自我,一个高尚到令人景仰,一个低贱到使人鄙夷。仔细想想,无论如何标榜,其实谁都是同流之中。

郑师傅没有问她去哪里,依旧寡言少语,沉默把车开到一个酒店楼下。白杨知道陈西原或许就在上面等着她,她像是一个宝物一样,一踏上澄州的领土,就由专人把她护送到他身边。

那天白杨穿了一条深蓝色的长裙,化了点淡妆,这一年她化妆的技术日益熟稔,比起刚上大学时面对一桌子的脂粉白膏不知所措时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陈西原用只见描摹她的黛眉,另一只手顺带扯开了她裙子背后的拉链,才不到一个月没见,这姑娘竟然美得有点不似凡人了。分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就是个穿着牛仔裤,逗弄两句就会脸红的小女孩。

他把她抱在腿上坐着,问她:“就一点都不想我?舍得在扬州待那麽长时间不回来。”

“想呀,可是我妹妹突然病了,爸妈也走不开。”白杨说着,怀着点歉疚之心过去献吻,蜻蜓点水一样,让他尝到点滋味就很快离开。

陈西原地眼神暗了暗,将她身后的拉链尽数拉下去,手穿过这条长裙,可以直接摸到她的臀部。

他承认,这姑娘确实有叫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飞机是上午到的澄州,他们两个在酒店房间里一直厮混到晚上,最后白杨枕在他的腰上,闭着眼睛对他说话。

她的长发全都散在了陈西原身上,像绸缎一样,却又根根分明,每一根都散着落日余晖的光。他用手轻轻拂过,疲累之后是长久的安心,尤其是感受到腰腹上的重量时,心又不由自主地陷落了。

白杨在一边轻轻柔柔地说:“我在飞机上睡着时梦见你了,梦见你过来扬州。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朝你跑过去,可是你挽住了别的姑娘的手,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伤心死了,恨不得拿刀捅死你们,一人一刀,然后给我自己一刀。”

“那我也太不要脸了,是我该死。”陈西原轻声笑着,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脑子也不太清醒。“只是你到时候千万别手软,怕你一刀不中要害,再来上几刀。”

白杨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沉沉说道:“可是陈西原,我舍不得你。”

陈西原忽然顿住,不是动作,不是心跳,而是时间,这一刻的时间好像被拉的十分十分长,她漆黑灵动的双眸就那麽看着你,里面像长了牙齿,张牙舞爪地把你吃进去,一片残骸都不剩。

白杨从没对他说过诸如“爱”一类的词,可是他就是能感受到,她的爱不在嘴上,在眼里,你走近了,一看就能看到。

陈西原的手划过她的眼下,带起一阵粗糙的触感,落日熔金下,每一个字都被光尘累的如同沉重誓言。

可分明他的声音这麽轻:“杨杨,没那个时候。”

一蓑烟雨

白杨为他的这句话愣住,不知道为什麽,转过头去,鼻子一阵泛酸。

故事走到这里,行进半程,一切都是无比顺遂安宁,他们也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在彼此眼里都相爱甚笃的模样。可世界上就是由一连串的意外构成的,他们身在其中,谁都不能幸免于难。

以至于后来岁月更改,刀刀锋利,把人的面目雕刻成和往事无关的模样,连她也没办法坦然地说出一句,人各有命。

这本就是一句耍流氓的话。

只是刚开始时,白杨在绵绵情意,无可断绝的夜里,还只能轻吻他的下颌,奉献自己的满腔热血。

零六年的秋季揪着夏天的尾巴不知不觉就到了,等察觉的时候,已经是秋风过境,吹得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钟听寒那时候已经又出差了,这次去的时间挺长,要好几个月,他本来就是客座讲师,学校这一学期甚至没有安排他的课。白杨算是暂时摆脱了一阵他的魔窟,日子重新回複了悠閑状态。

大三的课程并不多,甚至已经达到了上二休五的状态,她猛一从高压状态下閑下来还有点不适应,于是在本专业的一个学长邀请她去为澄州某乡镇的农副産品拍摄宣传片时,白杨就欣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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