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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平生(65)

作者:子受 阅读记录


“他们是我朋友,妈,费用上的事您不用担心。”

小孙还怕人不放心似的,还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证明:“您不用担心,我是有正规单位的。”

养母放下了一点心,又在白杨的劝说下,让签什麽都给签了。白桃要明天才能转院,今天时间太晚,她也不能久留,和桃子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车上,小孙告诉她:“白小姐,您妹妹的白血病类型是M4型白血病,而且发现的比较早,治愈几率还是很大的。”

白杨点点头,眉头松开了一些。

陈西原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养妹而已,看把你急得。”

“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白杨抽了抽鼻子,又反应过来什麽,惊讶地望向他,“你怎麽知道——”

陈西原一脸坦蕩,还是一如既往地表情,眼里含着半分笑,没开口。好似在说,调查过你,不放心你,又怎麽样?你大可以离开,我从不拦着。

她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样谨慎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来回换着,更遑论白杨和他在一起两年。对于她,陈西原比自己想的要了如指掌。

也是,如他一样的人啊。

车在酒店前停下,两人一同进去房间,很多事情都已不必明说。白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洗去脸上斑驳的泪痕,出来时,陈西原正坐在沙发上转着打火机。

他看向她:“杨杨,过来。”

白杨怔愣了一下,随即顺从地朝他走过去,到他面前时,陈西原忽地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她放在自己腿上。

他一个字没说,手开始探进她衣服内侧,一寸寸抚摸属于他的山河领土,自然吻向她的脖颈。白杨瑟缩了一下,声音染上迷离颜色:“这里不行,明天还要去看白桃。”

陈西原纵容地笑笑,说好,紧接着,指骨覆上了她的腰。他的双手扣住了她的腰——半年不见,好像是瘦了。

那夜好似颠沛流离的一夜,白杨在痛苦和欢愉里落下泪。太奇怪了。她一直想,如果没有桃子的病,她或许也会有其他借口,把自己推到他面前。可是今天分明已经是了,他们相拥,交合,融进彼此的血肉,为什麽没有半点失而複得的欢欣?

此番真是为爱吗?并不全是。

她被激蕩出一种莫名的悲哀,不是为白桃,是为她自己。意乱情迷之下,仿佛有个声音对她说:去吧,去跟随他吧,用他来为自己铺就坦途,同时把你的一切为之献祭。白杨,这是你罪有应得。

这是你罪有应得。

昔日繁华绕颈,将她绞杀。

她疲惫不堪,倒在他的肩头就睡了过去。陈西原给她简单清理了一下,就把她抱回了床上。白杨的脸上还挂着浅淡的酡红,如癡如醉,安详地躺在他身侧。

第二天陈西原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轻薄的被子半盖住她的身体,还有一些露在外面,晨光透着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她身上,风吹来,窗帘微动,连着光影也开始晃蕩起来。旖旎春光将她也轻薄。

他看着这一幕,指腹滑过她的身体,触感鲜明。

陈西原想,她真如妖女。

共赴黄泉

其实白桃的病并不是无药可治的绝症,只是费用单上简单的数字,高高垒起来,是足以压垮整个家庭的巨石。

那几天陈西原一直陪着白杨,医院酒店来回跑,白桃看见他也不嚣张了,一口一个姐夫叫他,还说他长得像电视上的明星。

他笑着受了小孩子的奉承,说让她快点好起来,看把姐姐累成什麽样子了。在病房陪床的时候,养父和养母有次也把白杨叫了出去,担心的问这个男人家里到底是做什麽的,他们怎麽认识的。

白杨扯了个谎,说是兼职时遇到的,说他家做点小生意,具体是什麽生意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她确实是不怎麽清楚,也不太敢去深究。

后来让他们真正放心下来,是见陈西原走出病房,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打电话。

白杨的英文水平还可以,澄大很重视外语,每年都要口语考试,她正常和用英文交流都是没什麽问题的,但陈西原的那个电话她却没怎麽听懂,好多一长串的专业词彙,只能隐约辨认出几个“出逃”“基金”之类的。

原来他也是有正经工作的。

陈西原挂断电话,转过头,发现她就站在他身后。

白杨开口问他:“是有事要忙吗,我自己可以的。”

“不是什麽大事,没你重要。”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温柔缱绻。

他说没什麽大事,白杨也就信了。许多事情也都是后知后觉,回首往事纵观历史才能发现的,比如,这一年是万事万物酝酿滋生的前一年。二零零七,由于Fannie Mae和Freddie Mac的决策错误而引发的次贷危机波及全球,以及金融危机信誉危机,使零八年成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动蕩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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