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到底是什麽。

让我如此坚强的站在这里，一直以来支撑我的是什麽。

啊。。。。。

穿着木屐的脚踩在我身侧的土地上，那个带着大大斗笠的少年很厌烦的啧了一声。

“这麽快就没有斗志了，神明也不过如此。”

是啊，我是在战斗来着。

“不必要的激怒是无效的。”我坐了起来，血洞在呼吸间被黑色的物质填补上，恢複了出厂设置。

“你是。。。。巴尔泽布的造物。你来是为了带我去见祂吗？”

“现在不是了，手下败将。”少年抱肩，“我名为【散兵】。”

我歪歪头：“抛弃原来的名字，选择以代号称呼吗？”

“与你无关。”散兵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不过，你搞塌了蛇骨矿洞一事，让你至少还留着可利用的价值。”

“我的荣幸。”

他从鼻子里发出哼的声音，然后说：“跟我来。”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随着少年往前走。

不知不觉走啊走啊，景色越来越熟悉，我在浑浑噩噩中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是哪？”

“九条镇屋。”他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幸灾乐祸：“我负责把你带到鸣神岛，你不是要见巴尔泽布吗？我成全你。”

我剎住脚步，虽然脸上依旧瘫着，但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让散兵感受到了，他眼中的不屑十分耀眼：“你还想和我战斗吗？”

“......”这一句话唤回了充斥着愤怒的神智，又是奥罗巴斯，祂不堪羞辱的精神又在挣扎着从我的脑海里夺取控制权。

“如果你是在恨祂的话，我可以帮你。”

散兵猛地嗤了一声：“我的複仇不需要你这样的邪神帮助。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僵硬地笑了笑：“觉得我没用？你是加入了巴那巴斯的组织对吧？你以为把挑衅巴尔泽布的任务放在我这个看似空有邪神和奥罗巴斯的祟神之力的壳子的棋子身上，我看不出来吗？小人偶。”

“你敢这麽称呼我？！”散兵大跨步站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浑身气得发抖，掐住我脖子的手狠狠用力似乎要把面前的家伙掐死。

“又怎麽不敢......”我微笑，“你们就这麽把希望放在我这里了？是不是还有预备方案呢？我不知道。总之，现在的我也只是想了结自己而已。祟神的力量麽......我拿走了，就要付出代价啊......可怜当时的我一心只想活下去，哪怕只是茍且偷生。又怎麽想的到，如今要自愿放弃生命了呢？”

他手松了劲，我轻轻推开他的手：“送我到鸣神岛吧，然后你就尽快离开，我和巴尔泽布还有过往的纠纷......终于可以面对了。”

散兵第一次沉默了，然后他用手拉低了斗笠，一言不发的转头走了。

“散兵大人！渡船已经準备完毕！”一个愚人衆士兵朝散兵恭敬地请示。

散兵不耐烦的挥手：“别来碍事，退下！”

“是！！！”愚人衆慌不择路的滚到了较远的营地中，散兵和我登上了渡船，随着船的啓动，我们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鸣神岛，两人心中各有打算，却始终别开视线，沉默无言。

越来越靠近鸣神岛，我的内心有一股怨恨和怒火在燃烧。奥罗巴斯被巴尔泽布斩杀的恨意......不，是被那个影子斩杀的恨意作祟，而如今我要以谁的身份向祂发起挑战？是祂，还是我？

如今的我恢複了过去的些许神智，我当年到底是谁，和为什麽会仓皇逃向暗之外海......这些理由，我会把它们重新埋葬在黑暗的过去。

船在鸣神岛的浅滩上停了下来。

散兵站在甲板上，看着我轻轻的落到水中，涟漪蕩漾。

“就此分别吧。”我转头，“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散兵冷冷地说，“别死太快了。”

我踩着水接近了鸣神岛的边缘。岸上的狐貍好奇的看着我，灵巧的跳跃着来到我的面前。

狐貍？我恍然了一下，想起我身上的衣服破洞了，就闭上眼操纵力量幻化成一套新的和服，暗色的布料暗藏着蛇鳞图案，隐隐带着一丝亮紫色。

走过原野，路过小村，来到了繁华的稻妻城中。

我要去哪？

要怎麽去？

当年的记忆无法为我提供任何情报。

当年的我和巴尔泽布本就不熟，更别说来往了。

要如何去寻找祂呢？我站在喧闹的人群中。

如果是祂的话，如果是她的话，会来找我吗，还是说，要我去找祂？

感受到了祂的气息，在那个最高的建筑里，祂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