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

“什麽比赛，值得你逃课去？”

虞少景沉默一瞬，还以为虞正南是真的对他多了点关心。

他拉开书包拉链，把奖杯拿出来给他看。

“moto锦标赛，我拿了第一。”

奖杯通身琉璃，折射着亮丽的光彩。

虞正南手中的报纸坍塌下去，戴着眼镜的面容露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说：“得一个没什麽名气的奖，以后是能卖钱还是能养活你啊？”

这时候要是还听不出来，他就真的是个傻逼了。

虞少景握住奖杯的手蓦然发力，掌心被硌得生疼。

他嗤笑了声，眼中有未曾表露出的怒火。

啪得一声，奖杯被他如同甩什麽一无是处的垃圾似的扔到虞正南在的那处沙发上。

“放心，你公司就是倒了我也饿不死。”

谢温凉来沙发那的时候，正好瞥见这个奖杯。

她拿起来仔细看下面的小字——是虞少景打电话的时候提过的比赛。

他不是很喜欢摩托吗？房间里有一整面的展示柜放这些，又怎麽会把它丢在这里？但她不论怎麽想，都觉得象征着他荣誉的奖杯的归宿，不该是头朝下地嵌在沙发缝里。

她左手扶着奖杯身子，右手托着下方的托盘。

灯色流转下，光华熠熠，漂亮得宛若一座琉璃城堡。

敲过门后，他来开门。

看见是她，虞少景微微颔首，走了几步，又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谢温凉：“哎？”

以为他是无心放在沙发上的，她便给他拿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虞少景一脸兴致缺缺，就好像在看什麽毫不上心的东西。

她只好抱着这个奖杯走到他面前：“给。”

虞少景本以为他随手抛却的东西，虽然没摔到地上，但至少也会因为磕碰而産生裂痕。

但它没有，在谢温凉手中漂亮完好。

他神色动容了一剎，随后又一脸无所谓地笑笑。

他以为谢温凉只看到这个奖杯代表的荣誉。

可即使只是如此，他的父亲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你也会在乎这个。”

他顺手接过。

下一秒，视线落在奖杯身上时，面上有厌恶一闪而过，下意识就想甩开。

谢温凉注意到了他自嘲的模样，几乎瞬间就明了他内心在想什麽。

她飞快接过奖杯，抱在怀里。

她手腕和奖杯撞到一起，虞少景听到砰的一声。

他眉心蹙起，眼神凛冽。

可谢温凉却像没感知到疼痛似的，心思都放在别处了。

她神色紧张，又因为成功接住了，因此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话语不自觉染上质问的语气：“为什麽要丢？”

虞少景瞥了眼她的手腕，因为方才的磕碰，已经有些发红了。

他神色有一瞬不自然，视线划过她怀如同抱着珍宝似的抱着的奖杯，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奖杯麽，我多得是。根本不差这一个。”

谢温凉眉心蹙起，无比认真地望着他说：“对于热爱摩托的人来说，哪一个奖杯都意义深重，无可替代。”

虞少景眉间划过怔愣。

谢温凉倒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毕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是自己的光荣，为什麽要弃如敝履？何况它还那麽漂亮。

她转头，走向旁边的展示柜。

虞少景视线跟随着她，目送着她将这个奖杯珍之重之地摆放进去，又调整了下位置。

之后才扭头对虞少景道：“给你放进去了。”

随后，像要叮嘱什麽似的，她说：“摔碎了就再也没有了。你别…”

她后半句湮灭在喉间，没再重複。

不知道虞少景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不过，反正是他的东西，如果他铁了心要破坏掉，那她不论如何也没办法挽救。

时间过去很久，虞少景都始终记得那天她端着个奖杯，面容从那城堡后面显露出来时的神情，分外虔诚，分外认真。

-

从夏桥回来之后，谢温凉对他的态度有轻微改变。

虞少景是有一点点乐享其成的。

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然后问谢温凉：“怎麽好像去了一趟夏桥，你对我态度改变了？怎麽，终于发现我的人格魅力了？”

谢温凉心跳慢了一拍，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蓄意接近。

嘴唇不自觉抿起，道：“嗯。”

但虞少景沉浸于自得中间，并没有发现。

他云淡风轻道：“这周六有事吗？”

“应该没有。”

“我有场摩托比赛，你想来就来。”

“知道了。”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你想来就来，此时听见谢温凉模棱两可的回答又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