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比我心细很多。”

她为虞少景倒了杯茶，还想再说点什麽凑合一下俩人，想到缘分天定，无法强求。

又将话语咽下了。

怎麽结束的已经有点忘记了。

不需要思考地和老师、师父说再见。不知怎麽坐上的虞少景车的前座。

有点超标了，她平时只是小酌几口，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自觉就喝多了。

车内小灯照得她面上泛了薄红，看过来的眸子温和，没了以前的防备。

虞少景看了她很久，开口提醒道：“安全带。”

谢温凉花了点时间消化这句话，过了几秒才伸手系上了安全带。

他一眼就知道谢温凉肯定醉了，所以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沾。

要是往常，她根本不会愿意跟他扯上关系。

“以前不是滴酒不沾的吗，现在怎麽敢喝这麽多。”

“家在哪儿？”

“蓝岸小区2栋206”

他沉默了下，盯着谢温凉的眼睛。

“喝点酒就什麽都敢往外说？”

“也不怕坏人哪天把你家偷了。”

谢温凉又反应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盯着他，道：“你不是坏人。”

引擎已经发动，他却迟迟没有踩下油门。

神色难辨地问：“我是谁？”

她没迟疑：“虞少景。”

一个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平白多了几分暧昧缱绻。

虞少景心头一跳，望着她的侧脸。

心道：“你还好是遇上我了。”

“我是正人君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自顾自说了两句经文似的戒语，他仍是不可避免地感知到喉间发痒。

谢温凉盯了他一会儿，好像对坐上车却没移动这件事觉得很奇怪。

“怎麽不开车？”

“渴了。”

他握住矿泉水瓶身，三两下扭开瓶口，液体灌入喉咙。

小半瓶水润过他的嗓子，他掩耳盗铃似的扭头，正视眼前的路。

谢温凉醒时，他好似有千万句话想和她说，脱口却难免夹枪带棒。

她现在醉了，状态变了，却也没把他认错成其它人。

他专注开车，没再说话，心里却左思右想。

停在她家小区楼下，虞少景淡淡开口：“这些年，你有想起过我吗？”

许久，像过了很多年似的，始终没有回音。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他曾经跟姨妈提起过她。

“姨妈，如果高中读了理科，以后还有机会做文学方面工作吗？”

“当然啊。投稿基本没有专业限制的，只要稿子够好，时间长了有点名气，别人都争着要的。”

“怎麽啦？小景，你想学文吗？”

他摇头，道：“不是，帮一个朋友问的。”

旋即看向她的眼神都亮了，道：“姨妈，她文章写得特别好，作文经常被贴在我们学校榜上。有机会我带她来见见你吧。”

“好呀，你都这麽夸了，她应该很优秀吧。”

“嗯！特别特别好。”

虞少景偏头看她，她的脸侧向窗边，闭眼睡了好一会儿。

呼吸声平稳安适。

他看了很久，好像连她的睫毛都能看清楚。

他想，没事，来日方长。

还我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怎麽，家里有男人等你？”

谢温凉迟滞一秒，说：“有猫。我要回去喂猫。”

她话说得一字一顿的，其实有漏洞，但虞少景没发现。

他被谢温凉的话吸引了。

“养多久了？”

“一年。”

他开始发现谢温凉身上有很多他不知晓的、没接触过的领域。

内心有一点厌烦和失控，但他面对谢温凉时经常失控。

“什麽品种的？”

“橘猫。”

“哦。”

“我送你回去。”

谢温凉没吭声。

“怕什麽，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跟人合租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哦。”

一路上，他开始挑刺。

保安大概五十多岁，看上去眉目柔和，懒洋洋的。

虞少景落下车窗，谢温凉和保安打招呼因此被放了进去。

看到谢温凉的时候跟她打招呼，也没有问是不是男朋友。

虞少景心里觉得好怪，按理说，自己一个这麽帅的帅哥开车送谢温凉回来。

正常人看到不应该都要说一句：“啊，凉凉，这是你男朋友吗？”

虞少景自顾自郁闷了一会儿，仍是想不通。

他瞥见谢温凉的再平常不过的表情，小声吐槽道：“这小区安保能行吗？”

“刷个脸就给进，万一遇到坏人了怎麽办？”

谢温凉：“这边住户不多，一来二往大家都熟悉了，没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