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环境，轰隆的音效，还有现场时不时爆发的笑声，共同成就了这部商业片。

姜伊人把头蹭在周肃大臂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程嘉妮突然打电话过来。

手机屏幕不停闪烁，在黑暗里格外突兀。

周肃转过头。

姜伊人已经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嗯。”

她猫着身，口中说抱歉，一路淌出去。

厕所旁边有个避人的地方，姜伊人接通电话，“怎麽了？”

“你问我怎麽了？”程嘉妮一向快嘴，“没事不能找你姜大小姐吗？”

姜伊人笑，“不能。我很忙。”

程嘉妮了然一笑，“我知道，新闻我看了，知道你忙着恋爱呢。”

“所以，我的经纪人，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程嘉妮终于正经几分，“你从梅里雪山拍回来的照片，反响很不错，有几张已经被国家地理买下来了，现在在走合同，过后钱会转到你账上。”

“哇哦。”

“没必要反应这麽大，我知道，这还不够吸引你。”

“还是你懂我。”

“不懂你怎敢在这个时候来骚扰你。”

程嘉妮：“约翰乔威尔的团队，你知道吧，他们也看好你野外采风的能力，最近我们在接触，下半年有个北极的项目，他们想邀请你加入，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做？”

姜伊人轻笑，“做？听起来像做非法职业。”

“别跟我打马虎眼。”

程嘉妮平静的口气，“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重複一遍，这次给你发offer的，是约翰乔威尔的团队，三年前你自荐，人家却没有要你的、那个约翰乔威尔。”

电影院的隔音一般，透过墙壁，依然能听到隔壁放映的，是一部战争大片，震耳欲聋的枪炮声。

让人有种身陷战场的感受。

姜伊人原路返回，坐回周肃身边时，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怎麽了？”

手背一热，周肃过来握住姜伊人的手。

姜伊人回以一笑，“我爸，刚才打电话，絮絮叨叨又说了好多，还问咱们周末回不回去吃饭，我嫌他麻烦，就给拒了。”

周肃微微一笑，没说什麽。

电影还在继续，美式喜剧，癫感依旧，只是不知道为什麽，焦黄焦黄的小人，不仅不可爱，反而晃得人有点头痛了。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

周肃去淋浴，姜伊人在一旁护肤，这边脸部保湿做完，那边周肃裹着毛巾出来。

他穿梭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检查各处的门窗，然后熄掉灯火。

主卧室顶灯一灭，房间顿时陷入昏暗，一盏钴黄色小灯，像单脚白鹤，立在床边。

周肃揭被上床，姜伊人一滚，钻进周肃怀里。

他问：“空调开20度，你可以吗？”

“我都行，反正半夜冷了我就来贴你。”

姜伊人脸埋在周肃脖颈间，声音发闷。

周肃闻言把人往怀里拢了拢。

过了一会儿，还以为人都睡着了，刚要擡手关灯，姜伊人出声。

“才第三个晚上而已，怎麽感觉好像已经老夫老妻一样，以后晚上如果没有你陪，我会不会失眠啊？”

姜伊人磨磨蹭蹭蹭，把脸擡起来。

严格来说，她只露了额头，和一双眼，里面情愫微漾，千里沙洲最后一捧泉水，也不及她此刻诱人。

“周肃。”

周肃扬眉，视线向下，隔着被子，按住她的手。

“要？”

“嗯。”

周肃用揽着姜伊人的手，撑起半边，道具在姜伊人那一侧的抽屉里，他伸臂拉开，动作顿了一下。

“怎麽了？”

姜伊人凑过去看，“怎麽就剩一个了……”

两天用一盒，库存消耗太快，快得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现在想用，偏偏就剩一个——

“明天我去买，买回来咱们再做？”

“为什麽等明天，这不是有一个？”

周肃长长地运了口气，“有一个，还不如没有。”

“不。”

“反正我一次就够了。”

“来嘛来嘛来嘛。”

一个不管别人死活的小无赖，坦蕩又粘人，而她恰好坐在周肃怀里，堆在身前的棉被，遮住些许春光。

周肃最受不住这样的姜伊人。

下一秒，连人带被，一并拉上膝盖，超过20公分的体型差，让周肃一只铁臂从她肩膀下来，一把拦在她前面，另一只手，则蜿蜒在银蓝色的薄被下。

游泳运动员的选材，自有一套严格标準，个子越高的人，臂展越长，这样每次划水，都可以最大化做功。

同样的，手大、脚大也是优势，就像潜水用的脚蹼，踩水助推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