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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24)
作者:明晏灯 阅读记录
江凛的声音愈发轻,眉眼写尽了惆怅与悲伤,“是不是你从踏上去美国的飞机开始就觉得我不会等你啊,还是说,你压根连我们的以后都没想过啊。”
“也是,我永远是你第一个要先放弃的人。”
纪眠之只一昧的沉默抽噎,不停的在黑暗里摇头,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麽和江凛开口,说,如果她不走就会牵连江家,如果她不放弃他,她就会永远失去意气风发的江凛,她宁愿看他去爱别人,也好过像她一样一生背负着家破人亡的恨。
她不愿她的月亮坠落,她想她的月亮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永悬不落,永远不入凡尘。
挡风玻璃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有雨水滴落,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车外细雨绵绵,树枝摇曳,纪眠之眼角的泪越积越多,万籁俱寂的街上,江凛耳边只有她细碎隐忍的哭声,他甚至都能猜到她现在的动作,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可能连鬓角都是湿掉的。
江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服输般半弓着背往前探过身子,重演无数次回忆里的动作,伸手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带着温热的指节轻轻擦过她滑落的泪,轻轻抱住了她,唇瓣贴在她的耳垂处,与她耳鬓厮磨着,呼吸淩散又温柔,轻声开口:
“纪眠之,可是这麽多年过去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她无法自抑的缩在他肩膀处揪着他的衬衣痛苦失声。
绵绵细雨不知道什麽时候变成了瓢泼大雨,砸在路边腥松的土壤上涌起一股潮气,树枝被风弯成佝偻的,月光洒下,暴雨垂落,雷声轰鸣,夜幕混沌,他们在拥抱。
属于他和她的拥抱。
最后纪眠之哭累了,睡了过去,江凛把车窗升了上去,缓缓啓动车子带她回了基地。
翌日,宿舍的门是被沈艺凡敲响的,纪眠之肿着一双眼强撑着精神下床去开门,耳膜被沈艺凡的大嗓门震开。
“啊啊啊纪眠之,昨天什麽情况?”沈艺凡一晚上没睡好,满心满眼都是八卦江凛和纪眠之的关系。
纪眠之刚醒,还在状况外,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懵懵的问了句,“昨天怎麽了?”
“昨天活阎王送你回来的!”沈艺凡扯过一把凳子,絮絮叨叨个不停,连江队都不称呼了,堂而皇之的喊江凛外号,“昨天我正在宿舍敷面膜呢,你们家江凛突然给我打电话,麻烦我下楼接一下他。”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麽好脾气过!姐妹,你藏的真深啊!”沈艺凡想想昨天的场景就兴奋的不得了,她下楼的时候江凛抱着纪眠之站在廊下,胸前的衬衣皱皱巴巴的,纪眠之整张脸都埋在江凛脖颈处,画面和谐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听沈艺凡絮叨的功夫,纪眠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思索着昨天到底是个什麽场景,让沈艺凡这麽激动。她的记忆就停留在江凛在车里抱她的时候,往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沈艺凡见不得纪眠之发呆,腾一下起身站到她面前,“所以你俩什麽关系?”
“旧相识。”她不想多说。
沈艺凡已经脑补出来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连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那我那天在基地门口看见那个帅哥真的不是你未婚夫,江队才是正牌?还是说帅哥是真的,江队是过去式?”
“天啊,姐妹,你也太牛逼了,那可是活阎王啊,昨儿个抱着你就跟宝贝似的,又给你卸妆又给你脱鞋盖被子的。”
纪眠之听沈艺凡添油加醋的描述,从脸烧红到耳根后边,生怕她再讲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解释,“帅哥是朋友的未婚夫,江凛是前男友。”
土拨鼠尖叫,两个人挨着窗户,沈艺凡的一嗓子引的楼下的人纷纷擡头,纪眠之扯了她胳膊一下,问她,“昨天没有很多人看见吧?”
沈艺凡回了她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意思就是,他江凛昨天那麽招摇的抱着美国回来的工程师进了女生宿舍,就沖着江凛进女生宿舍这事,路边的狗都得停下来看两眼,更别说怀里还抱着个漂亮姑娘。
纪眠之觉得自己得消化一下,嘱咐沈艺凡让她保密两个人的关系然后把人送走了。
记忆一点点回涌,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江凛细腻轻缓的话语,身上的衣服也好像沾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唇角轻轻弯了下,晨起正东方的太阳光金灿灿的洒在室内,衬的她明豔五官多了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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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之收拾妥当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见齐覃指挥张晟和另一个男生往里搬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