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谋(186)

双眸蓦地惊瞪,她的双手死死收握成拳——不,不能让她的孩子消陨!

黎妃如今是那样的春风得意,她的死敌还活得那样好,她必须振作起来才能保住这个孩子,只有拥有一个位高受宠的母妃,她的孩子才能在后宫中平安地长大,否则也只会落得像灵越帝姬一样的下场!

所以,一切都别再想了,别再想帝王的爱情,也别再想心底那莫名的痛楚,她如今要做的,是在这后宫中好好地活下去,继续与所有威胁她地位的女人斗下去,不死不休。

南泱抬起手背,拭去面上的泪痕,张了张唇,多日不曾开口,声音已是沙哑得有些难听,“明溪?”

立在寝殿门外的明溪立时便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行至床榻前,朝她柔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她面上早已恢复一派的淡然,“扶本宫起来。”

明溪闻言大喜,立时便上前扶过她的手臂,南泱就着明溪的手徐徐坐起了身子,侧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天际,沉声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明溪柔声应她,“回娘娘,方过申时。”

她沉吟半晌又问,“今晚的守岁宴仍是在龙泽亭么?”

“娘娘,守岁宴是皇室的家宴,历来都是在长仪殿办的。”明溪道。

南泱微微颔首,又在明溪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子,挪动脚步走到梳妆台前坐定,抬眸定定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五官仍旧精致美艳,容色却是苍白而憔悴,往日顾盼生情的双眸也仿似沾染了灰雾,哪里还寻得见半分的妖娆色。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苦笑,她伸手抚上右颊,这样的憔悴,或许正是她所需要的。

明溪心头一番思索,终是低声试探道,“娘娘,今晚的守岁宴您会去么?”

闻听此言,南泱面上的笑容在刹那间变得明媚,“当然要去,为何不去?皇上数日未曾见过本宫,也该想念了。”说罢微顿,伸出青葱如玉的右手,淡淡道,“明溪,替本宫将蔻丹卸了。”

“是,娘娘。”

……

今日是除夕,韩宓贞为灵越供了香火便扶了如兰的手匆匆往兰陵宫去了,方行至御花园处,便远远瞧见了一个素色高挑的纤细身影,当即便低眉顺目地福身,恭敬道,“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南泱面上端起一个笑来,随意道,“婕妤请起。”

她应了声谢方才又起身,眸色里头隐隐有几分担忧,上前扶过南泱的右臂道,“前些时日听闻娘娘染了风寒,要来探望却未得见娘娘一面,着实教臣妾焦急。”

南泱淡淡一笑,“你有心了。不过是些小毛病,周御医医术高明,几副药下去便大好了。”

韩宓贞闻言稍稍宽心,又细细地打望她一番,蹙眉道,“娘娘面色不大好看,憔悴得很,当真大好了?”

若面容不憔悴,如何让皇帝我见犹怜?南泱心头一声冷笑,面上却仍旧平静,沉声道,“近日夜里雪大,没怎么睡好。”说罢微顿,侧眸定定地望向韩宓贞,笑道,“皇上夜夜临幸黎妃,婕妤近日……怕是也没睡好吧?”

韩宓贞蹙眉一笑,却并没有回话,南泱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也不再开口,两人便一路无言往长仪殿去。

长仪殿位于皇宫的北方,比邻着广陵宫同寿和殿,雕梁画栋,一派的富丽堂皇,候在殿门口的内监远远望见行来的两个丽人,便高声地唤道,“淑妃娘娘到,韩婕妤到——”

闻言,江璃蓉的面色掠过一丝阴骛,悄然侧眸望朝主位上的男子打望了一番,却见万皓冉的神色亦是一片的冷沉,只半眯着眸子定定地望着殿门口。

少顷,便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入了长仪殿,南泱一袭月白色的素底鹤氅,发髻松松挽就,只簪着一支碧玉钗,唇色同面容一般苍白,眉宇间隐隐萦着几分病倦,憔悴之余却又有几分孱弱的美态。

“臣妾参见皇上。”她虚虚地福身,垂首恭敬道。

皇帝薄唇微启,淡淡道,“入座吧。”

“谢皇上。”

明溪上前替她解下鹤氅,南泱方才在黎妃身旁缓缓落座,江璃蓉朝她望了望,面上浮起几分关切的神色,道,“本宫前些时日听闻淑妃姐姐染了风寒,连皇上去探视也没见得姐姐一面,原以为姐姐病得不轻,今夜不会来了呢。”

黎妃这席话音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将好能教主位上的人听得清楚,万皓冉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嘴里却鬼使神差地问道,“朕那日前去探视你,你何故避之不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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