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谋(98)

明溪却是一阵莫名,手中举着那方绢帕,愣道,“娘娘您说什么?”

南泱拧着眉头,将明溪手中的绢帕接了过来,往鼻尖细细一嗅,果然,那股子甜腻腻的香味儿正是从这块绢帕里头传出的,古怪的是那绢帕一直是明溪贴身带着的,沾上的却不是明溪身上素来清淡的栀子花香。

她疑惑望向明溪,将那绢帕又递给她,道,“这绢帕上头,你闻闻。”

“……”明溪迟疑着伸手接了过来,闻了一阵后,面上便浮现出了一丝不解与不安交织的神情。

南泱观望着她面上表情的变化,只觉手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道,“你也觉着不对劲了?”

“……”明溪一番思索,又道,“这气味儿闻着,像是槐花……”

忽而,她的眸子里头掠过一丝丝惊恐,望向南泱,声音却是微微地有些发颤,续道,“奴婢往时曾听闻,太和山上有一种蜂子,剧毒无比,被蛰一下,便是不死也能去半条命。”

“槐花蜜,蜂子最爱槐花……”南泱又取过那绢帕握在手中,只觉背脊一阵钻心的凉意袭上,口中冷道,“我若用着绢帕拭了汗,槐花气味便会愈加浓郁……”

“……”明溪听了她的话,面上更是又惊又恐,额角亦是沁出了冷汗,却是猛地便跪到了地上。

南泱一惊,连声问道,“明溪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蹲下了身子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明溪却不依,只跪在地上头贴着地,声音里头已是夹杂了几分哭腔,“今次若非娘娘心细嗅出了那绢帕上的槐花气味,只怕、只怕便要酿成大祸……奴婢大意,绝不奢求娘娘能原谅奴婢……”说罢微顿,她一声抽泣,又道,“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南泱扶着她的双肩,急道,“这同你本没有什么干系,你何必如此?快快起来……”

她却仍是坚持,“娘娘若不责罚,奴婢绝不起来!”

见明溪如此,南泱只觉无奈,半晌方才低低地叹息道,“明溪,这宫中,我除了你再无旁人可信,若连你都罚,那我同黎妃诤妃她们又有什么分别?”

“娘娘……”明溪抬起通红的泪眼,低低地唤了一声。

“起来吧。”南泱微微合眸,神色间似是有几分苍凉。

明溪拗她不过,终是缓缓又叩了一回首,道了声“是”,便从地上缓缓站起了身子。

南泱望着手中的绢帕,明艳的眸子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右手缓缓收紧,用力到连指节都泛起了一丝青白。

“能在你贴身物件上动手脚,必是我宫里的人,”她面上挂着一丝冷然却狠绝的笑,眸子如尖刀一般扫过身后立着的一众的太监宫娥,半晌方才徐徐吐出了一句话,“若是被我晓得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吃里扒外,我必叫她生不如死!”

话音方落,众宫人便纷纷跪了地,皆是浑身不住地抖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爆发的第二更奉上。

第42章 杖毙

南泱冷眼瞧着那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宫人,面上没得丝毫表情,她脚下微动,便走近了几步,眸子微抬又望向一旁眼中含泪的明溪,沉声道,“明溪,平日里都有哪些奴才能进出你的屋子?给我指出来。”

“回娘娘,”明溪的眸子里头亦是含了几分冷色,望向跪伏在地众人,回道,“奴婢平日素来房门紧锁,唯有丽儿每日辰时会来打扫。”

“哦?”她眸子一扬复又望向那群宫娥,唇角勾起抹冷笑,声音如寒霜一般,“都听见了?方才明溪姑姑口中说的丽儿,可在此处?”

话音方落,便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人堆里传出,抖得如糠筛一般厉害,“回娘娘,奴、奴婢在……”

南泱冰样的眼眸定定地望向那宫娥,冷声道,“你便是丽儿?”

“是、是。”那宫娥吓得脸色惨白,头埋得更深,懦懦应道。

“很好,”她望着丽儿,只觉背脊如被千万根细针扎着一般,声音仍是极冷,“丽儿,我问你,你是从何时开始跟着我的?”

“……”丽儿背上的衣衫被冷汗尽数浸湿,一阵风吹过,透着心的凉,“回娘娘……从您搬入织锦宫时起,奴婢便一直跟着娘娘。”

“搬入织锦宫……”南泱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又道,“算算日子,也是半年有余了。”说罢她微顿,面上的容色霎时便闪过一抹狠戾,语调亦是提了几分,道,“这大半年来,我待你是有哪里不好,竟让你生出这样的贼胆加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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